事,为何要我人头?再说,我的人头也不值几个钱。依小的之言,好汉且放我一码,今日大恩,终身相报,我这里有翡翠、玛瑙、元宝、古画、钻石,好汉喜欢什么,
小人愿拱手相送。”
“呸,几个臭钱休想收买我,你在阳间作恶太多,正好阴间少个看厕所的,你还是赶快上路吧,晚了连看茅坑的差也捞不上了。”
安德海见软的求已行不通,便陡然一换面孔,厉声大叫:
“大胆贼子,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我乃当今皇上之母圣母皇太后亲派的钦差大臣,敢冒犯本官,可是犯了杀人之罪,还不快快跪下陪罪。”
“天大的笑话,狗屁‘钦差大臣’,是活腻了吧。混蛋,你认为我不知道你小安子,钦差?你也不嫌寒碜!你这臭架子休在老子面前摆谱,莫说是你,就是你的主子慈禧来了,老子连脚丫巴也不夹她。呸,一群的男盗女娼,狗男女,今儿个老子给你说个明白,再多的金子不稀罕,想要的就是你小子的人头!”
那人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左右两手又互相搓了搓,合了掌。
安德海看了看他的脸,比进来时还要青,不由得又是一阵寒颤。
安德海明白今晚是天要绝他,无人可救了。
“好吧,死也要死个明白,总不能让我做个糊涂鬼吧,我究竟犯了哪条天戒,玉皇大帝非要收我?”
“你想听吗?好吧,老子慢慢讲给你听。去,拿张纸来,磨好墨,老子一条一条地写出来,若是事实,你就画个押,认了罪,到了阴曹地府或许可以减轻罪孽;若不是事实,你可以拿起笔来一划了之。”
安德海只好硬着头皮取来笔墨纸砚。这安德海平日里根本不需要文房四宝,他认不得几个大字,但为了撑门面,长面子,偶然他也“风骚”一回,提起笔来画一通,所以文房四宝他也准备着。那人大吼一声:
“我写你说,说的详细一点,不得遗漏、隐瞒。”
“我说什么?我根本就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屁,好一个老实人,没了那个‘宝’,你还娶什么媳妇,你不说,我来边说边写。”
这句话可不中听,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大汉一语直破安德海的痛心处,说得安德海无言以对。
“咱也不想管你那小家子事,管你阉不阉,老婆可有汉子,我才懒得管呢!你老婆再寂寞,也费不着老子操心。老子是看你横行霸道,专横跋扈,太出格了,出来打个抱不平罢了。你平日里欺压弱者,逢迎什么狗屁西太后,做她的狗,还是一条忠实的癞皮狗,舔她的臭脚丫子,嗅她的臭屁,实在太过分了。”
安德海虽觉得大汉的话大刺耳,但句句是实,无可辩驳,一时无话可说,只有耷拉个脑袋,听对方陈述他的罪状,自己心里也暗自吃惊:是呀,自己不正是一条狗吗?对主子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违逆,而对主子以外的人则狂呼乱叫。唉,安德海呀,安德海,你白活了32年,原来还没做过人,只不过是西太后面前的一只狗罢了。西太后给你点剩骨头,你就摇尾乞怜,眼巴眼望地祈求主子再施与一点骨头,吃饱了,好去咬别人。想到这里,安德海突然有一种人生的悲凉感。这股悲凉的感觉很强烈、很强烈,一直渗透到骨子里,安德海觉得自己的眼好像湿润了起来。他记得自己从阉入宫,他就没掉过几次眼泪,过去,他认为眼泪不是为他设计的,他安德海是个无泪之人,而今天怎么这么软,这么弱,真像个娘们,没出息,何以成大事。唉,还成什么大事,马上大汉一出手,人头就不是摆在自己的肩膀上了,到阴曹地府再去成大事吧。安德海越想鼻子越酸,最后终于控制不止,干脆失声痛哭起来。
那大汉被安德海哭愣了。这一阵,安德海哭得伤心极了,仿佛这许多年的压抑、压抑、压抑都吐了出来。哭着哭着,他不哭了,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该发泄的都发泄了出来,他擦干了眼泪,默默地垂着头。那大汉用手抹了抹手中的刀柄,那刀刃在寒
光中发出冷嗖嗖的风。
“你做恶太多,天理不容,不杀你,难平民愤。如果现在悔悟了,到了阴间好好修炼,来生托生个好人家,再好好做人吧。”
大汉一步步逼近安德海,安德海看的分明,那大汉双手举起大刀,一阵寒气直袭,似狂飙不可阻挡。“挡”、“喀嚓”一声,安德海的人头落地了。那头颅“咕隆、咕隆”地滚到了门旁,那鲜红的血流得满地都是。
“救命啊!”
安德海大声地疾呼着。
“老爷、老爷,醒醒,快醒醒。”
马小玉连推带叫地喊醒了安德海:
“快,快,把我的头拣回来,赶快安上。”
他的老婆被安德海说愣了,莫名其妙:
“你的头好好的,什么安上头?”
安德海摸了摸头,好好的,又摸了摸脖子,也没有刀疤痕。
“老爷,你在做恶梦吧。”
梦?刚才在做梦吗?明明看见那大汉举起刀。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