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藩在滇多年,与尔人民情均父子。今国事颠危,朝廷移跸,势难同尔等偕行,恐清兵一至,杀掠淫污,猝难逃避。尔等宜乘本藩未行之时,各速远避,毋致自误贻戚。”
百姓从布告中才知道局势危急,清兵不久即将入城,无不惊慌失措,“城内外哭声鼎沸”,都在收拾东西逃命。
十二月十五日,百官扈从,诸将护卫,永历与大军全部撤离昆明,奔永昌。庆阳王冯双礼决定留下,对定国说:“某与公俱生于滇,公辅帝西行,图后再举为其难者,某愿死守会城(昆明),与城存亡!”定国涕泣,跟他诀别。《滇粹》,“李定国传”,57页。
随同永历撤走的还有城内外成千上万的百姓。李定国在布告中已清楚地说明,他们不能伴驾同行,让他们自行逃往安全之处。可是,当永历撤离时,男女老少百姓都跟随永历一起撤走,定国只好同意。加上马步军队,达数十万人,孩子哭,妇女喊,还有老人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令人揪心难以忍受。永历君臣与兵民出城,向西撤去。李定国亲自率军殿后,以防不测。“国势既摇,人心思叛。”定国部将艾能奇之子艾承业纠集狄等人,在一座大寺中埋伏精兵,企图劫持定国北逃,送清军献功投降。但他们看到定国严队殿后而行,似乎早有准备,不敢下手,才免去一场流血之变。
数十万百姓、兵马西撤,拥塞道路,日行不过三十余里。兵士乏食,取之民间,所到之处,百姓都已逃避。连永历吃饭也成了问题,不能顿顿饱餐。行路艰难,没有足够的食品,不少人因饥饿与疾病倒在路上……才出昆明,不过几十里左右,刚到碧鸡关(昆明西,今仍名),路窄,人马更加拥挤,“哭声震地”。永历忍不住命令停车,站起身来,手扶沐天波,回头眺望昆明宫阙,一行热泪滚涌而出,带着凄苦的哽咽声说:“朕行未远,已见军民如此涂炭,以朕一人而苦万姓,诚不若还宫死社稷,以免生灵惨毒!”说完,放声大哭。天波极力劝说宽慰,正巧定国也飞骑赶到,请永历继续前进,安慰兵民之心。永历这才止住了哭声,重新坐下,驾车御夫一声吆喝,数匹健马昂首嘶鸣,拉着车子小跑起来……《爝火录》,卷28,9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