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手,它们却又“突”地飞走了。吴三桂好不沮丧,干脆,他闭上了眼。
可是.闭上眼睛的感觉并不比睁着眼睛的感觉好受。吴三桂好像走进一个梦幻的世界,远处有烁烁放光的金山,远处有平滑如镜的银湖;高高低低的树上,长着玛瑙似的叶子,晶莹透明,树上结的全是圆形方孔的钱,大的小的,不计其数。随风撞击出悦耳的声音,好听极了。
吴三桂笑眯眯地走到一棵树下,伸手摘下一片“叶子”,但“叶子”却突然变成了一只丑陋无比,浑身长满疮瘩的癞蛤蟆,对着他哇哇地怪叫。吴三桂吓得赶紧扔掉,“癞蛤蟆”没有掉到地上,反而“嗖”地一跃.跳到原来的枝头,仍然化作一片碧绿的叶子。
吴三桂不敢去碰树叶,生怕它们不知还要变成什么样的肮脏东西。他伸手摘下一枚铜钱。可是,铜钱在吴玉桂手中变成了一个呲牙咧嘴的骷髅,从嘴里吐着阴冷的风。吴三桂瞧着,不禁毛骨悚然,他再也不敢看一眼,挥手扔了出去,也不去管它到底能否回来。
吴三桂又走到平滑如镜的银湖边,左瞧瞧,右看看,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于是他蹲下身。湖面垂手可触,吴三桂却不敢冒然出手,仍旧是看,盯着湖面的一处看,看着看着,“湖水”居然清彻起来,里面有一位貌若天仙,风姿优雅的女人。吴三桂看着很眼熟,却一时记不起她是谁。他揉揉眼睛,再仔细瞧,“噢”,这不是圆圆还是谁?看哪,圆圆正向他伸出玉手,脉脉含情地等待着吴三桂去牵,去拉。
吴三桂真的伸出了手。
吴三桂的手刚伸进湖水,湖水却不再清彻透明,一时间浑浊起来,圆圆也隐匿不见了。吴三桂急忙用手拨刺着湖水,想重新找到圆圆,然而半天过去了,圆圆就是不出来。吴三桂彻底失望了,从湖中抽出了手。
吴三桂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他的手上沾满了淋漓的鲜血,红红艳艳,还冒着热气。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吴三桂使劲地甩着手,想把这些东西尽数抖落,有几滴溅在他的白色衣服上,浸染开来,形成巴掌大的一块,和他吐出来的血一样鲜亮。
抖没有抖下去多少,吴三桂急得往地上蹭,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地面。这时,吴三桂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悬浮在空中。
一阵风吹过,风干了鲜血,血迹变成了黑色的干痂,吴三桂以为,这回该可以抠下去了,这么想着,就用手去抠,干痂却生根般不动,就像长在了手里。
吴三桂看着这两只手,不禁心惊胆寒。
吴三桂正恐惧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发觉身体正往下坠,下面正是那座金山。
就在吴三桂的脚刚刚触及金山顶的一刹那,金山不再是金的山。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剑尖冲上。吴三桂的脚一下子便鲜血淋淋,一股揪心的痛疼,把吴三桂从剑尖上掀翻下来,落向深洞洞的无底的深渊……
吴三桂再也忍受不了,“啊”地一声大叫睁开了眼。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风吹树枝,树叶发出的呜呜声。
吴三桂的大叫把莲儿惊醒了,她惊恐地大叫:“王爷,王爷。”
吴三桂一动不动,只是瞪大了双眼。
莲儿见此情景,连忙起身。此时,莲儿已经有点魂不附体。
终于,莲儿还是定下心来,边推吴三桂,边叫着“王爷”。
吴三桂还是醒了过来,口里喃喃:“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说罢合上了双眼,睡去。
莲儿见吴三桂没事,也就放下心来,她看看吴三桂,却发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她连忙掏出手绢去擦,刚擦了一下,却又收回了手。
吴三桂的头热得隔着手帕依然烫手。
莲儿也顾不得给吴三桂擦了,急急忙忙起身去找御医。
御医见莲儿叩门叫人,料知是吴三桂生了病,便收拾好针砭药石,应急药物,不敢有半点耽搁,一路跑到吴三桂的居室。
接下来便是问、闻、望、切,吴三桂睡着,当然御医要问莲儿,莲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告诉他,王爷出巡回来就睡下.后来她被王爷的大叫惊醒,口中喃喃害怕,接着就又睡去。边说边流下了担忧的眼泪。
御医仔细地号了脉。不无忧虑地说:“王爷近来忧心战事,脾火太盛,以至于牵动了肝气,又昨日出巡受了风寒,故而如此。”
莲儿望着御医忧虑的面容,说:“先生,那该怎么办呢?”
御医说;“务必要静养,千万不要过份操虑国事,现在王爷身体十分虚弱,还要吃些壮补药品,精心凋养,便也无所大碍,如若不然,后果将……”
御医不敢再说下去,只得把话岔开,说:“我给王爷开药方。”
御医开完药方,交给莲儿,莲儿又交给丫环去配药。御医便起身告辞,临行嘱咐莲儿:“勿要优伤,切记,切记。我天明再来看王爷的病情。”说罢走了。
莲儿就坐在床边,呆呆地守着吴三桂。
丫环拿来了药,煎上。煎好,倒进小磁碗端给莲儿,帮着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