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答道:“夫人真有眼力,这双鞋正是王妃赐给奴婢的。”
圆圆心里一动,再抬头看了看小情,觉得她头上的金钗也似乎见过,小倩发现了圆圆的目光,连忙敛身说:“夫人,奴婢所戴金钗,也是王妃所赐。”
圆圆笑了笑,道:“没想到姐姐对你们这么好。”
小英连忙道:“夫人算是说对了,王妃娘娘可是个好人,她对我们姐妹俩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娘娘还说您也是个好人,人长得好,心眼更好,叫我们姐妹俩好好服侍您。”
小倩咬咬嘴唇,说:“夫人大约不知道,奴婢上月还在宫中时,偶感风寒,并不想惊扰娘娘,可是娘娘知道后,竟亲自给奴婢送去了膳食药饵,真叫奴婢……我这心里……唉!”说着说着泪花盈盈,低下了头,“只是这些日娘娘在宫中常与王爷争吵,还常常挨打,一个人偷偷落泪,叫我们看着怎忍心呢?可我等下人又怎好插嘴,因此夫人若有机会劝一劝王爷,我们姐妹俩先给您跪下了。
说罢,两个人一齐跪在圆圆面前,泪如雨下,圆圆看罢,倍受感动,连忙扶起二人,道:“你们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劝说王爷的。”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跑来一丫环,道:“夫人,王爷来了。”
圆圆心里不由地一动,擦了擦眼泪,冲小英和小倩一挥手,两个人便退到一旁去了。
时间不大,吴三桂沿着莲池西岸,拂着水边柳条,大踏步向满香亭走来,圆圆忙整了整衣服,迎了上去。
前一日,吴三桂刚刚设计软禁了康熙派来催他撤藩的哲尔肯和博达礼,心中自然很是高兴。因此一来便是满面春风,一脸笑意。
“给王爷请安。”圆圆飘飘万福,吴三桂忙几步上前双手扶住圆圆道:“爱妃何必多礼,来来来,今日我很高兴,我与你共饮几杯!”
说罢,吴三桂拉着圆圆的手反复端详的许久,圆圆低下头说:“不知王爷因何而来?”
“圆圆,你我多日未见,我今日特地来看你。”
“王爷宫中事务繁忙,又怎有空来看臣妾?”圆圆面带愁容道。
吴三桂见圆圆这番表情便道:“圆圆老是身体不适,因何这番神情?”
“臣妾身体很好,只是连日来替王爷担忧。”
“噢?”吴三桂连忙问道:“但不是为何事而为我担忧?”
圆圆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吴三桂,说道:“臣妾所担心的是王爷兴兵起誓,只恐有一日会有不测。若王爷真有个什么闪失,叫臣妾一人如何独自活在世间?”说罢又低下了头。
吴三桂听罢先是一笑,而后把圆圆抱在怀中,抚摸着圆圆那依旧乌黑的秀发,道:“圆圆时时把我挂在心头,三桂永世不忘。不过你放心,我此次誓师计划周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吴三桂抬起头来,手托花白银鬓叹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定当成就大事业。我吴三桂自知时日不多,何不趁此机会再做一番事业,倘是有什么不测,也自以无愧。”
圆圆听了这番话不由地眼泪掉了下来,沾湿了吴三桂的衣襟。
“圆圆你这是怎么了?”吴三桂望着圆圆那泪眼朦胧的样子问道:
“我……我……”圆圆哽咽着:“我只求下半生能与三郎平平稳稳地度过。”
“我这样做又何尝不为了你呢?有朝一日我若推翻了满清,那你就是当今的皇后,那时只你我再共享人间欢乐,不是更好吗?”吴三桂道。
圆圆擦了擦眼泪,道:“从古至今,多少人为了争帝争王,扰得百姓不得安宁,待到当了皇帝,又要为保帝位费尽心思,有何乐趣可言?臣妾幼年时,自以为容貌美丽,也曾有过非分之想,如今反倒觉得那些想法俗不可耐了。依臣妾看来,王爷若为自己着想,不如交出兵权,你我共同隐居山林,像范蠡和西施那样泛舟五湖,该多快乐?何苦再开战端致使生灵又遭涂炭?”
吴三桂听着圆圆的话连连点头,“圆圆,你讲的很有道理,我又何尝不想与你共享晚年之乐呢?只是……”吴三桂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也是骑虎难下身不由己呀!”
圆圆望着吴三桂那为难的样子,低下了头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她把话题一转,说道:“连日军务劳苦,王爷还要多注意身体,少动肝火为好啊!”
吴三桂道:“这几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好了,我们还是不谈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了,来,我们到怡人亭中饮几杯酒,高兴高兴。”
说罢,吴三桂与陈圆圆二人携手共行在莲池旁的林荫小路上,秋风轻拂着两个人的面庞,圆圆的衣襟随风飘摆,那依依倩影依然那样美丽,三桂的威武似乎也不减当年,——或许他们还在努力地寻找着过去的岁月。
这些日,由于军务甚忙,吴三桂的确难以抽身,纵使他宫中妃子不少,什么四面观音,八面观音,可就在他准备誓师的这段特殊的日子里,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