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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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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王不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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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暗地里愉偷结交外边的督抚大员,每隔三两日便有书信送往云南,互相传递信息。

    听了耿精忠的话,康熙沉吟片刻,转脸吩咐侍立在旁的养心殿总管小毛子:“传话给内务府,赐银二位额附每家三百两。”又向耿、尚二人笑道:“朕向知道你们出手阔绰,不要嫌弃朕小家子气。这两个额附人品才学都好,再锻炼几年,朕还要委他们重任呢……”

    说这两位额附好,自然就是说吴应熊不好。尚可喜见耿精忠不搭腔,连忙笑道:“皇上说得是哪里的话,万岁赐银三百两远远胜过奴才的三万银子。这次来京,尚之礼说,万岁爷勤政得好,每日细事都要熬到二更天,奴才说句不知上下的话,万岁如今到底年轻,不懂得珍惜身体,等到了奴才这把年纪才知道呢!万岁一身系着亿万百姓和江山社稷,更要多加保重才是!”

    “朕何尝不想如此呢?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啊!”康熙看了看庭院里的积雪,缓缓说道:“罗刹鬼子在东北闹腾得很紧,杀人放火,奸淫妇女无恶不做。这些生番甚至用死人尸体搭起架子烧小孩子吃,多可怕!西北边境也不稳定,葛尔丹胆大妄为,不经请旨,擅自立为汗,与西藏第巴桑结勾结,密谋进犯漠南漠北,边陲不安,朕放心不下。”他长长吁了口气,接着又道:“这两年,连降暴雨,洪水泛滥,黄河、淮河不时决口,房屋遭淹,田地荒芜,百姓背井离乡……”康熙无奈地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万岁!”耿精忠实在忍受不了康熙这种压力沉重的目光,终于开口说道:“罗刹国与葛尔丹如此无礼,皇上何不发兵进剿?”

    “唉,朕也难处啊!”康熙手指拨着茶碗盖,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似乎不经意地包了尚可喜一眼,说道:“国家横遭鳌拜蹂躏久矣,其敌政之害至今未消,国家尚大病初愈,元气未复,一旦打仗,士兵粮饷都难以筹集,没有一定把握,朕岂能轻言战事。”

    康熙说这番话的言外之言,尚可喜和耿精忠不点自明,不提撤藩,却句句牵涉到撤藩。自从南明永历帝死后,南方基本平定,没有战事可言,可三藩王却仍统率几十万军队陈兵坐吃闲饭,而北方边陲却几无御敌之兵!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康熙眼见耿、尚二人故意默不作声,不由心里一阵阵冒火,不能一味迁就他们。他目光似电扫了两位王爷一眼,笑道:“朕请三位藩王入京,本是共商抗敌大事,谁知平西王病了,你们二位又不能全然作主,算来三藩实到一藩半,想起来真有意思,朕难道连罗刹这些跳梁小丑也奈何不得?”他原本想说:“朕这里难道设了鸿门宴?”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不谈这些了。”康熙舒了一口气,“朕怎么扯到这上头去了?朕的本意不要误解,朕目前无意撤藩,即便撤藩,也要正大光明。朝廷决不会作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朕自幼受教,深知先诚意正心,而后方能治国的道理。三藩不负朕,朕也不会亏损你们。你们也累了,就此跪安吧。”

    康熙和耿、尚二王心中均明白:在这次勾心斗角的斗争中,双方只是打了个平手,但此事远未结束,而只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序幕而矣。要想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占胜对手,谈何容易?

    双方在表面一团和气的氛围之中,却暗藏杀机——欲置对手于死地。

    白雪覆盖着京城。

    宁静的除夕在雪地上徐徐退去,黎明来临了。乾清宫沉洪的钟声敲醒了这个不平凡之新年的黎明。

    守岁的人们长长地透了一口气,人们推开窗子,让朔风吹散屋子里的炭气;随后,人们又点燃了红色的蜡烛,以庆祝新年的到来。大清的臣民是不会忘记康熙这位年少有为的皇帝的。自秦汉以来,三国六朝,战乱相继,历史上从没有过真正的和平与统一,然而以八岁幼年即登基的康熙,却继承先皇遗业,励精图治,勘平战乱,使国家由纷乱走向太平,人们由流离失所回复到安居乐业,逐渐开创出一个宏大的盛世局面。

    新的一年,人们对康熙皇帝寄予着更多的希望。

    乾清宫的晨钟响了三遍,接着,京城各处官闱和寺庙的钟声全都响了,宏大的声响,撼动了白雪覆盖之下的城市。

    石虎胡同的额附府内,吴应熊独自站在长廊上,凝望破晓的天空,以喟叹之声迎接元旦的到来。

    他被宏大的钟声扰乱了,黎明使他惶惑,他的心闷郁,胸腹之间,似是被磐石压住了,朔风在吹,冷气自袖中和领口钻入,侵袭着他的身体。

    他有点寒意。然而,凛冽的寒意并不能使他清醒。

    将近一年多了——自从太平公主纳喇氏嫁给他之后,吴应熊逐渐感到这额附府的凄清和冷寂,那种阴森的近似孤居的生活,令人难熬。即使在额附府内,夫妇两人也要有君臣之分,况且太平公主脾性高傲,素来刁钻,高兴了召你来温存温存,稍不顺心,就拉下脸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臭骂一顿。一次,吴应熊没有得到公主允许,私自到公主房中想亲近亲近以呈男女之欢,结果被公主一脚揣到床下,还罚跪三个时辰……吴应熊由于惧怕公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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