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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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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弦帝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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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永历皇子即扮作陈良材儿子的装束而出,邓凯也同陈良材的僮仆换了衣服,随行逃了出来,藏进了陈良材的家中。

    等到晚上陈良材换了班以后,就大模大佯地带着自己的儿子出来了。

    就这样,永历皇子不知不觉地被救了出来。

    第二天,陈良材同袭彝身穿便服,挑了酒食,来到昆明城外来给化了装的邓凯和永历皇子送行。

    其时正是金秋九月。昆明城外黄花地,碧云天,云薄浮动,秋风一吹,垂杨柳上的黄叶,片片飘落,落在枯黄的衰草上,蜷缩着索索发抖,更显得天地肃杀,离情别绪悠长。

    宴饮罢时,袭彝起身说道:“大明朝的君嗣不绝,都是你们二位之力,我袭彝这里叩谢你们。不是我惜死,只是我初到云南,路途不熟,终难救皇子出吴,所以只能依靠邓大人了,现在事情已经成功一半,我不忍独生,就此别过二位大人……”

    说罢,袭彝一头撞向长的石阶上,顿时脑血崩溅。左右的人慌忙扑上去抢救时,早已经气绝身亡。其他人无不热泪满眶,永历太子也是泪水夺眶而出,他在袭彝的尸体旁边跪下身子拜了三拜……

    邓凯携带永历皇子逃走了,陈良材回去后,料想事情早晚会被发觉,就辞了官,带着全家也偷偷逃避了。永历皇子逃走的事,吴三桂并不知道。不过袭彝撞死的事却有人报知了吴三桂,吴三桂心中也不禁感慨万端,下令厚葬。

    经过了袭彝这件事,吴三桂想,既然这么多人思报永历,留着永历反而使自己汗颜,不如早点处置永历帝,再也不能拖延了。他又想到上次为处置永历召开的会议,那么多人主张不杀永历,看来也不用再开什么会,只有独断专行了。康熙元年(公元1662年)十月二十五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两辆囚车被推出了金蟾寺,车子“嘎吱嘎吱”的声音虽小,却也惊动了云南省城,人们相互转告着:“永历皇帝要被杀头了!”

    在篦子坡通往菜市口刑场的长街上,挤满了观望的人,要杀皇帝了,百年难遇的事,谁不想看看,所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百姓们越聚越多,长街的两旁的人头攒动,黑鸦鸦的,昆明城都沸腾了,真可以说是万人空巷……

    囚车缓缓地向前推进,观望的人群中叹息者有之,垂泣者有之,怒目蹙眉者有之……走在囚车最前面的是三十多排刀剑出鞘的铁骑;囚车的两旁是两支近千人的长队;四名刀斧手走在囚车的前面;囚车的后面,吴三桂骑着一匹枣红马,在亲兵侍卫的簇拥下,走在中间,紧随其后的则是五百多人的护卫大队。

    囚车已快到刑场了,永历举目望去,已能看到不远处立着的那个绞刑架。

    这就是自己的归宿了,永历不由要想到了十八年前吊死在煤山的崇祯帝。如今同样的结局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不过崇祯比自己到底要稍好一些,他是自缢,而自己如今却是被人架上绞架的。思前虑后,永历不觉对天长叹:“真是天亡我大明啊!”

    这是一个不大的刑场,围观的人却如海洋一般塞得满满的。

    在古代杀人不是像现在一样,在人烟稀少的郊区,而是在市中心的繁华热闹地段,为是昭告天下,以戒效尤,北京城有个菜市口,昆明城也有个菜市口,都是杀人的地方。

    两辆囚车被推到了刑场的中央。

    今日杀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谁不想看?!

    吴三桂的两千精骑队早将刑场包围成一个大圆圈,看热闹的百姓被驱赶到圈外。

    永历被押上刑架。

    这时,永历突然说了一声:“慢!”身后的刀斧手吓了一跳,不禁呆愣住了。

    永历略略抚平一下衣襟,神情肃然地向着北面长跪叩首,这是向太祖皇帝,列祖列宗的寝陵行大礼。

    三跪九拜之后,永历嘴里低低地念道:“儿永历叩拜列祖列宗,顿首、顿首、再顿首!儿臣愧为朱氏子孙,不能中兴大明,葬送朱氏江山,而忍耻被俘,今死期将至,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此臣之所以死不能瞑目者也……”

    午时三刻,三声炮响,红衣刽子手走上刑架……

    “慢!”这次叫喊的是平西王吴三桂。

    永历帝眼中闪出了一丝希望。

    吴三桂双手捧起一大碗酒,走到了永历帝的跟前。

    “陛下,吴三桂给你送行了……吴三桂与大明恩断义绝……请陛下满饮此酒。”他向永历帝长长一躬,捧上了酒碗。

    永历接过酒碗,泪水长流,一言未发,仰起头来一饮而尽,酒水沿着下巴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碗被扔到了地上,“吧”地一声,摔得粉碎。

    吴三桂再不多言,低头摘下身上的长弓,“啪”地扭开弓钮,将弓弦扯下,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陛下,吴三桂亲自送你上路……”

    吴三桂脸色平静,白发白须在盔甲上飘舞着。

    弓弦搭上了永历的脖颈。

    满刑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时如果地上落下一根针,恐怕都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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