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吴三桂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末途天子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的园中响起,是陈圆圆那柔美伤感的歌声在低徊。

    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书房里不安地踱步。

    她听见他一声粗重的叹息。

    他始终没有走出书房。

    第二天,吴三桂召集手下诸将,商议处置永历皇帝的办法。

    到会的人很多,吴三桂的部将幕僚几乎全到了,大殿靠墙一溜矮几上坐满了人,还有二十几个人坐在木杌子上,前面都设有茶几,一个个正襟危坐,一语不发地盯着吴三桂。

    吴三桂今天穿得很齐整,戴着白罗面生丝缨冠,穿着酱色寮地纱袍,套着石青蓝纱褂,一条金镶三色马尾钮带紧紧束在腰间,正在阔大的银安殿座前来回踱步,青缎皂靴踩着水磨青砖,发出橐橐的声音。

    看到诸将都到齐了,吴三桂忽然停住脚步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商议如何处置永历帝。朝廷下旨,由本王全权处理,各位有何高见,直说无妨!”

    这话一出,殿中诸人不禁窃窃私议。

    部将满人爱里阿说:“不知王爷,意欲如何处置?”

    吴三桂说:“我也不想对他处以极刑,只想将他斩首示众。”吴三桂这话带有试探的性质。

    “王爷这话,似乎矛盾。永历皇帝被砍头难道还算不上极刑吗?未将以为,这样做未免有些残酷。”爱里阿说道。

    “唔?”吴三桂并不在乎爱里阿的刻薄话,沉着脸问道:“将军身为满人,何出此言呢?”

    爱里阿身子一挺,朗声说道:“我是满人不假,但是不忍之心,人所共有,岂有满汉之分,我如果处在王爷的位置,一定不会这么做。”

    吴三桂不动声色他说道:“我不是没有不忍之心,只是朝廷圣旨已下,怎么能够随意违抗!”

    爱里阿说:“朝廷圣旨只说任由王爷处置,可没有说一定要将他砍头啊!”

    吴三桂笑着说:“只怕除将军之外,没有同你持同样观点的人了。”

    副都统杨坤说:“俗话说:斩草留根,春来必发。明裔一日不灭。王爷恐怕就一日不能安枕,如果一时不忍,舍不得杀,恐怕反为以后留下祸根。何况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杀也不行了。”

    “臣以为正是爱里阿将军的话对,凡事要以德服人。”有人大声说道。吴三桂转头瞧时,却是方献廷在说话。

    “玉爷世受明恩,不得已才有今日,可是应该不忘前朝的恩惠,正好借此机会报答明朝的知遇之恩,还是不杀永历帝为好。”

    吴三桂听后,想到了永历帝给自己写的信:“史有传,书有载,当以将军为何如人也!”不由脸上一红,可是不杀永历帝,又不能使朝廷对自己消除猜疑。踌躇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诸将也是各持一端,互不相让。

    吴三桂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大声对下面的官员说道,“今天就讨论到这儿,各位请回吧!”

    大殿里的人走尽了,显得空荡荡的,斜照的日影从洞开的门中一直照进殿内,吴三桂忽然觉得有些寂寞,猛地想到陈圆圆,“何不听听圆圆的看法?”

    吴三桂出了大殿,直奔陈圆圆的住处。

    吴三桂走进陈圆圆的房间时,陈圆圆正在拿着镜子,对着镜子照呢!

    吴三桂一进屋,笑着问:“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其实陈圆圆已经知道了吴三桂的来意,她是故意坐在这里等着同吴三桂说话的。

    听到吴三桂的问话,陈圆圆幽幽他说道:“我刚才在楼上遥望遐思,回来以后发现鬓发都被风吹乱了,所以略加整理整理。”

    吴三桂说:“你说登楼遥望遐思,是什么意思?”

    陈圆圆答道:“为妾远离家乡,颠沛流离难免思乡,我是遥望家乡以慰思乡之心!”

    吴三桂坐下来,和悦地问:“你随我到这里,荣贵万倍,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家乡了呢?”

    陈圆圆说道:“圆圆过去读古人与陈伯之一书,说是‘廉颇之思赵将,吴子之位西河’,思念故国,古代英雄尚且如此,圆圆一个柔软女子,怎能会没有思乡之心?”

    这时,吴三桂才明白陈圆圆的本意。沉默半天,吴三桂没有谈话,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他决定去见一见被自己囚禁的永历帝。

    篦子坡在昆明湖畔,这里有座金蟾寺,永历帝就被吴三桂囚禁在寺内。

    金蟾寺建于甫宋,历经元明两代,几度战火,又数次修补,清军兵进昆明城的时候,一场大火,使数百间殿堂茅舍,连同附近几千户人家房屋都付之一炬。

    寺院内一堆堆瓦砾,一丛丛六七尺高的蓬蒿,显得十分寂静荒凉,吴三桂选中这里关押永历帝,就是看中这里人烟稀少,没有闲杂人等,较为安全妥善。

    吴三桂带着侍卫策马来到篦子坡,金赡寺已遥遥在望,寺门隐隐矗立在云树之中,吴三桂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一个侍卫拿着,他认为骑马进庙,不甚恭敬。

    吴三桂信步向山门走去,他环顾四周,来往行人极少,因为永历帝关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