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
说完秋波涟涟,嫣然一笑,又道:
“将军不是绝食等死吗?但绝食起码要经七八日才会气绝的,未死之前的苦楚,甚于吊颈投河。所以煎好一煲毒药来敬将军,将军现在所求者不外一死,那绝食和服毒死,究竟有什么不同?将军若不怕死,请饮了这煲药,不就减少死前痛苦了吗?”
庄妃说完,捧壶送过去。
洪承畴经庄妃这般一捧一跌,一怜一媚的摇荡之后,已身不由己,连呼:
“好好!我饮,我饮,死且不怕,何怕毒药?”
拿起药壶,咕咕嘟嘟喝下肚去。
“将军可以说英勇之至,竟能视死如归,英雄,英雄!钦佩,钦佩!”庄妃说,“不过,我还有一句话告诉将军,你现在既已为国殉了节,但身丧异域,去家万里,丢下家人,哭望天涯,深闺少妇,对着浮云发呆,春风秋月,梦想为劳,枕边弹泪,情何以堪?多情如将军,岂能闭眼不顾,不念旧情呢?”
庄妃一番话勾起了洪承畴的万分心事,酸楚不已,想到毒药已下了肚,死期定不远,不禁泪如泉涌,籁籁地落下来,长叹一声说:
“事到临头,还有什么可说,什么可怨?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庄妃知此时的洪承畴已心动,复用话挑他,道:
“决志殉国,将军可谓忠贞不贰,无愧臣节啦,但在我看来,却是笨得可以。”
“什么?照你所说,难道失节投降,反是英雄好汉?”
洪承畴不明白地问庄妃。
庄妃道:
“将军!不是我说你,你身为国家栋梁,明朝对你的希望正殷,这样轻易一死,得了一个虚誉,究竟对国家有何利益呢?如果是我的话,会忍辱一时,渐图恢复,所谓忍辱负重,候机报君,方不负明帝重托,百姓仰望,断不会这般轻生,效匹夫妇所为!不过,士各有志,勉强不得。将军已服毒,也不应该使垂死的人增加痛苦啊!”
庄妃一边说,一边眉眼乱飞,使出浑身解数,媚态撩拨,把女性的柔美发挥得淋漓尽致。洪承畴虽然等死,但血脉格外畅通,既醉其美貌又服其见识,心中忐忑。那一壶长白山老人参汁和猛力回春丸已在体内发作,欲火已冒上了眉头。
一阵脂香粉气,美色娇态,四面袭击而来,把个洪承畴的心拨了出来,不由顺手抚着庄妃的玉臂,觉得滑如膏脂,柔若无骨。
“你——”
洪承畴叹息着。
“唔——,我,将军,”庄妃半推半就,脸更绯红,眼内秋波涟涟,“唉!可惜将军已服下了毒药!”
这时的洪承畴欲火正炽,把死置诸脑后,一把将庄妃搂住,说道:
“只要毒药迟发刻钟,就是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
于是青苔石板上,暂为翡翠之床,罗衣锈带,暂作鸳鸯之帐,洛浦胜云巫山雨,此时无声胜有声!
到天明,庄妃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穿上衣服刚走出牢狱,皇太极便一步跨进牢里去看望洪承畴,他见洪承畴的衣服有些单薄,便脱下自己身上的貂衣给他披上,且十分和善关切地对他道:
“看样子,先生一定有些冷,请披上我的衣服。”
洪承畴静静地注视着皇太极,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认真地打量了许久,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长叹一声,道:
“皇上真事救世之真主啊!”
言毕,洪承畴立即便跪俯在地,并连连地叩起响头来。
洪承畴投降了大清国。
皇太极为了让洪承畴更好地忠诚于他,赏了许多美女给他,同时也有无数的金银珠宝。另外还在宫内陈百戏为洪承畴压惊又为他的归降祝贺。
对于皇太极对洪承畴的出奇优待和重视,不少的王公贝勒及文武大臣都很不理解,纷纷表示不满和反对。
皇太极听后,深有感触地微笑道问道:
“我们这些人,一直如此栉风沐雨,又究竟为了什么呢?”
阿济格和蒙格答道:
“为了得到中原。”
皇太极听了后,不禁大笑道:
“回答得对!朕今正不妨为大家打个比方,比如我们大家都是瞎子,今日却突然得到了一个领路人,试想,朕又怎么不感到高兴呢?”
大家听了,一个个都立刻喜笑颜开,对皇太极也更加心悦诚服了。
洪承畴听了皇太极的话更是深有感触,从此暗暗地下定决心,自己从今往后,一定要尽心竭力地报效这位如此善待自己的新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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