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红,当时任监军之职。吴襄与他有一些私交,因此,当高起潜奉命督查军务至此时,吴襄便邀他到家中作客。
高起潜随吴襄到了府上,小三桂正坐在院子里抱着一本兵书看。见父亲回来,便站起来,喊着“爹爹”,拿着书跑过来。
吴襄一指高起潜,说道:“高伯父来了,还不行礼?”
吴三桂曾见过高起潜,听见父亲一说,便躬身行礼。
高起潜笑着扶起吴三桂,笑道:“免礼免礼。伯父来的匆忙,也没有带见面礼,不怪伯父吧?”
小三桂微笑摇头。
吴襄把高起潜请到客厅就座,小三桂也随着走了进来。
落座之后,高起潜忽然注意到吴三桂手中拿的竟是一本兵书,非常奇怪,笑道:
“贤侄喜欢用兵吗?”
吴三桂歪头想了一下,说道:
“兵是危险东西,打仗也很可怕啊!”
高起潜说道:“那么贤侄为什么要读这兵书呢?”
吴三桂小嘴一瘪,哼一声,说道:“它们虽然又危险又可怕,但有时候,又非用不可.不学习它,怎么能领兵打仗?”
高起潜一听,更来了兴趣,故意逗他,说道:“原来贤侄看兵书,是要当将军呀!”
吴三桂脸色一下严肃起来,振振有词地说道:“那当然,现在,北有清兵满将,内有反贼流寇,朝廷忧虑,百姓不安。我不当将军带兵打仗,还有谁来解危济困呢?”
这几句话,倒说得高起潜哑口无言,暗暗称奇。吴襄在旁,见儿子一副肃然的神气,心中也动了一下,很为儿子的这种大将气魄所感动。
高起潜怔了一会儿,又说:“既然贤侄立此大志,不知看了兵书,做何想法?”
吴襄知道高起潜现在有意考他,也不禁直直地盯着吴三桂。
吴三桂沉思一下,抬头说了一席话,这番话说得真是惊天动地,尤其出自一八岁小儿之口,更是令人不可思议。
只听他朗声说道:
“兵很危险,一用兵,非死即伤;打仗很可怕,一打仗,非兴即亡!败也有伤,胜也有伤。浪费老百姓的钱财来养兵,浪费老百姓的力气来备兵,一个国家有兵,就像人身上有疮啊!”
高起潜不由脱口问道:“此话怎讲?”
吴三桂说道:“人身上有疮,必养之以血,最后必伤之以生啊!带兵打仗,其实不是以人命做游戏吗?既打仗,必有胜败,这不又是拿国家的命运做赌注吗?”
高起潜这时几乎已不把小三桂当作八岁小童了,他是文职,并不懂兵法,现在见小三桂说的头头是道就自然而然问:
“那么贤侄还为什么要当将军,去领兵打仗呢?”
吴三桂说道:“现在,有人要夺我土地,霸我家园,杀我父母,我怎能不反抗呀?”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高起潜,又说:
“损兵折将,只是出于庸将之手,我因此才学习兵法,不做庸将。兵像火、水、毒药,用之不得其人,不得其时,不得其当,不得其道,一定会伤人害己的!”
说到这里,吴三桂停了下来。高起潜隔了半晌,才回过身来,由衷地叹道:
“这哪里是黄口孺子所说的话?”
他转向吴襄,笑道:
“即便吴兄,也未必有如此见解吧?”
说实话,吴三桂这篇宏论,早已把自己的父亲惊呆了!吴襄领兵打仗多年,作战无数,然而却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儿子的一番话,使他惊叹不已,心中暗暗高兴,口上都不好明夸,只说:
“小儿胡言乱语,让将军见笑了。”
哪知高起潜十分认真,说道:
“吴将军差矣!在下也见过不少聪明机智的孩子,像令郎这么有大智大谋的,我却从未见过。”
吴襄心中十分喜悦,应道:
“黄口小儿,有什么大智大谋?只不过看了几部兵书罢了!”
未待高起潜反驳,吴三桂却不乐意了,说道:
“父亲错了!赵括也熟读兵书,却只会纸上谈兵,不是也全军覆没了吗?”
高起潜听了,更为惊服,问道:
“那么,以贤侄之见呢?”
吴三桂说道:
“纸上谈兵,必致失败。只有学以致用,灵活掌握,知兵情、民情、将情,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高伯父以为如何?”
高起潜听了这话,不由站了起来,向吴襄拱手道:
“恭喜吴大人!”
吴襄迷惑不解,问道:
“怎么?”
高起潜说道:
“令郎只有八岁,便有这样的机谋,我已从令郎身上看到一员猛将了!难道不值得贺喜吗?”
吴襄摇手笑道:
“高大人过奖了!”
高起潜道:“我早就听说令郎出生时伴有种种异象,又听说无上道人预言这孩子前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