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想方法
防范,方不至于酿成三十六年案。您也是上流人之一,所以无疑地您须尽一份上流
人的责任。您应当向全体上流人高声警告:全体来防范这切身的危机,这样,本政
治区域的光荣方得照耀至于永远,上流人幸甚,本国幸甚。”
“是是,这是每个人的天职,有一分力当然要尽一分力的,”这位记者站了起
来。“您阁下不弃,肯和一个卑微的记者谈话,真感谢得很。”
巴山豆氏也立起身:“这点请您注意,最好向都会的全体记者先生一致唤志上
流人的注意。……不错,后天的茶话会在此地举行,望您早点光临。”
“老巴,”那位记者走后,陆乐劳跑到巴山豆的身边向他说,“你刚才说的那
危机,有是有的,但是事实上好象没有这样严重哩,对不对。”
巴山豆笑一笑:“对记者说话当然只好这样,好叫大家注意。……不过,平民
先生,事实也有几分严重的。”
我们要走的时候,陆乐劳再三对我们说,后天有个茶话会,请我们列席。
“再会,后天会,早点来呀。”
某日
司马吸毒和饶三来了。饶三一进门就叙述他的乖乖怎样多情,温柔,康健。
“那好极了,”萧爷说。“几时我们邀了各人的乖乖到野外逛一次如何。”
那位颓废派诗人说着另一桩事:“饶爷,你还是那么落伍,赞美你乖乖康健。
我司马吸毒用全体颓废派作家的名义向你忠告,现代的中心是病态,康健者不是现
代人。”
“你说是这样说,你司马爷的乖乖也不见得是病态的。”饶三说。
司马爷脸上不高兴的表情:“谁说!我司马吸毒敢黑死得痢底地证明我的乖乖
是神经衰弱患者。”
“说句正经话罢,外面对你乖乖颇有流言,说这样一个司马爷,而他乖乖却是
康健的!……至于我是不要紧的,你知道,一个政治者应当有康健的乖乖。”
那个忽然不开口了,皱着眉。
饶爷说:“闲话少说,我们来是邀你们到都会浴场去的。”
所谓浴场是和游泳池似的场所,不过水是温的。池旁有躺椅茶几,给人喝茶。
我们洗过澡了,只有司马爷不洗,萧饶二人不问他。我觉得奇怪。
“你不洗么?”
他苦着脸:“实在是想洗,但是恐怕洗了澡身子会康健起来,你晓得,我已经
成了名,没法子了。”
我们在躺椅上躺着,很舒服,浴池旁一个亭子里有乐队奏着乐,几双男女在空
场上跳舞。有一位太太的鼻套特别大,是绝色印度绸,有白的和紫的图案。萧爷说
这是都会里有名的王太太,即因这大的上处套子而出名。
“她起先带这鼻套子,就被警察注意,后来警界向法院控告她有伤风化的罪。
于是法院同地方政务局开了个联席会议,因为这案子是比其他重大的。开会的结果
是交人类学委员会研究,三个月以后,人类学委员会的报告书说她的罪案不能成立。
……她就因此出了大名。”
饶三拿出一本日记本,用一支铅笔写:“给乖乖”。
“韩爷,”他向我,“我也会写诗哩。不过我不想发表,所以也懒得去办执照。”
他就写下去。
司马爷要了一瓶酒,喝着,看着跳舞。
忽然,一个伙计走到乐队前说了些什么,乐停奏了。跳舞者也散了下来。那乐
队到浴场大门口去。
怎么回事?
“不知道。”大家不知道。
在大门口的乐队奏乐了,浴场里的伙计站两行在门口,迎接谁似的。
“总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吧?”我问。
萧爷说不象,如果是什么大人物来,排场还得厉害些。
可是立刻把我们所不懂的都解释了:六个人穿了燕尾服,排队走进来。最前的
两个人牵着两只狗。
“哦,原来是这个,潘洛平民的菲菲。”饶三说。
什么菲菲?
“潘洛平民亲自养的两条狗。”
我怀疑了:“他们欢迎当然是欢迎那六个人的。”
“那六个人是潘平民的家奴,欢迎么?”
萧爷也说:“自然是欢迎菲菲,因为是潘洛亲自养的,那么就等于是潘洛的代
表。”
他们服恃着那两只狗躺在躺椅上,六个燕尾服人分两行站着。洗澡的时候叫了
专人替这两狗擦背。但其中一只使了点蛮性:洗完后想在地上打滚,那些家奴们有
礼貌地扶它上椅,鞠一躬说:“还是请躺在椅上罢。”
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