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实在太憋闷了。
 从表现上看,雅兰好像忘掉了五千块钱的事情,其实她一直在心里推算着时间,推算着王琨应该从家里回来了,应该把钱还给致远了。一个星期后没有动静,她就感觉不太正常,对致远的猜疑就越来越重了。她觉得,致远应该主动说说钱的事情,但是致远却也似乎忘了借出去的钱,整天没事儿一样,雅兰就觉得致远太过分了,觉得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雅兰越是不过问王琨是否还钱的事情,致远心里就越慌张。他给酒店的同学打电话,问王琨回来没有,同学说没有,说好像不会回来了,宿舍的其他女孩子说,王琨的东西都带走了。致远一惊,慌忙问:“你知道她的住址?”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致远有些焦急地说,“她去你那里上班,连个登记都没有?”
 同学在电话里笑了,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你说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根本没有仔细了解她的底细,问多了,你还不生疑心?不担心我夺你所爱?”
 “什么呀别胡说了,跟她一个宿舍的女孩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
 “怎么?你找她有事?”
 致远愣了愣,说道:“没什么大事,想问问她家里的事处理完了没有,她没回来就算了。”
 致远放下电话,才感觉头上冒出了汗水。他不想让同学知道借钱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当做笑料,到处传播,到最后会演绎出很多故事,把他和王琨搅和在一起制作成桃色新闻。
 直到这个时候,致远还是不愿相信王琨会一去不复返,他无法把她纯真的面孔与欺诈联系在一起。再说,王琨现有的这一份好工作,她上哪儿去找呀,她不会因为五千块钱丢了这份工作的。他甚至想,过不了几天,王琨就会给他打电话,即使不能立即还钱,她也会说明原因。
 在这样的心态下等待了大约一个月,致远觉得应该跟雅兰说一说这件事了,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他就在雅兰面前,婉转地说到了钱的问题,说他正在想办法跟王琨联系,同时说了王琨这份好工作对王琨多么重要,王琨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儿钱丢了这份工作。总之他是让雅兰放心,他们的五千块钱不会丢失的。
 既然致远主动提到钱的事,雅兰也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她说:“如果你没什么把柄握在她手里,这笔钱该要还得要,我们凭什么让她白白拿走这么多钱?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不过如果你觉得因为这笔钱会惹出许多麻烦,那就算了,破财免灾。”
 雅兰说完这话,就去观察致远的脸色,看他有什么反应。致远已经意识到雅兰在试探他,试探他跟王琨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因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感到羞恼,发誓说:“你放心,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觉得她挺单纯的,一个人到北京不容易,想帮帮她,会有什么麻烦?如果她真的骗了我,我会像你说的那样,追到天
 涯海角也要把钱给你追回来,行了吧?”
 致远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话又出了问题,他怎么知道王琨单纯?到北京打工的许多人都不容易,你为什么只帮她一个?看来这事越解释越复杂,干脆现在什么也别说,等到王琨还了钱,一切就了结了。
 “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等你见到她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致远对雅兰说,又似乎是安慰自己。
 雅兰挑了挑眼皮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是给我追回钱来?要是这么说,行,我不管,这钱你爱追不追,你觉得自己很有钱就使劲给别人。”
 雅兰的话很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致远扭了扭脖子想跟她争论几句,但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没办法呀,自己现在没嘴说话,五千块钱在外面漂着,你还能说什么?他只有把窝囊气咽进肚子里。
 于是,致远就天天期盼王琨的突然出现,过了一些日子,他开始在心里请求王琨了,说:“王琨呀,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可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出来给我老婆解释一下……”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王琨始终没有出现。
 这样的一种心情,致远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对人诉说委屈的渴望。
 “你说,人总得讲点儿良心是吧?我这样信任她,她能欺骗我?”致远对陈琳说。
 陈琳叹了口气,说王老师你怎么这样糊涂?见了一面,就凭着她脸上的单纯你就信任她了?陈琳说:“你不要抱有幻想了,所有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诚实,这世界就太平了。”
 致远对陈琳说:“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不管怎么样,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别的我倒不怕,就是怕别人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