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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的天空也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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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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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本来是随便给处长打个电话,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或者说,自己找处长有事情,想在打牌的时候说话方便,等等,有很多的理由和谎言供他选择。但是,致远的头脑有些不冷静,竟然说:“我去了能怎么样?我现在就去!”

     很明显,就是最最下策的选择了,其实他宁可再给处长打个电话,回绝了处长的邀请,都没有必要这么冲动。

     他冲动了,走了,留下雅兰一个人在屋里流泪。当然不会只流泪,她还搜罗了致远平时的许多错误和不可爱之处,从认识他的那一天一直搜罗到这个午后的争吵。一堆的错误和怨恨,很快就把本来的致远淹没了,剩下的是一个该挨千刀的家伙。

     多数人在恨别人的时候,眼睛总盯着别人的缺点,把优点都忽略不计了。雅兰是这样,致远也是这样。离开家的致远,一路上同样恨着雅兰,恨她说话的方式和看他的目光,恨她说的那句“你是谁呀”的话。在这句话上,他想得太多了,想多了就会想出不该想的事情。到最后,他心里恨恨地说:“嫌我没本事,嫌我不能挣

     钱,看不起我当初别嫁给我呀?嘁,现在想离开还来得及!”

     不过,致远在怨恨雅兰的同时,也责骂了自己,他一直提醒自己要远离处长,这倒不是因为打牌。处长叫金山,年龄比致远长七岁,干瘦精明的一个南方人。这个人有些复杂,从外表看来他很阳光,机智幽默,颇有风度,初次跟人见面的时候,总能给对方留下美好的回忆。但是他的内心却崎岖阴暗,对任何人都有一种防范心理,喜欢琢磨别人,喜欢窥视别人的隐私。每当遇到一个新人,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对方一点一点地解剖了,然后捏住他的尾巴或者疮疤,似乎只有这样他才睡得踏实,才生活得安全。自然,在解剖别人的过程中,就要私下里做很多小动作,有些动作超出了道德的规范和游戏规则,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当。渐渐地,这种窥视他人隐私的活动,就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他费尽心机琢磨别人的同时,自己行事就非常谨慎,把嘴锁得很严,极少透露内心的情感。他从不贪公家的钱财,倘若不小心打碎了公用的一个喝水杯子,他一定要掏钱去买回同样的一个补上。有女士到办公室来访,他一定要把门半敞开跟她谈话。其实,他并不是不近女色的人,只是每一次都注意擦干净痕迹,正如一个小偷在打开别人的门锁的同时,立即想到了自家的门锁该如何安全设置了。他几乎没有什么尾巴留给别人,工作之余的爱好,就是打扑克牌,打的是全国流行的“双升”,中午休息的个把小时里,吃饭可以省略,但是扑克牌要打,傍晚下班回家前要打一局,节假日还要打个昏天昏地。虽然成瘾,但也说不出他的错处,不是打麻将赌博之类的,你能说他什么?所以他就把这惟一可以放开手脚喜欢做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致远毕业刚分配到单位,就是因为打牌,很快就和处长金山搞到了一起。那天中午与金山经常配对的一个人,因为有事情外出,金山找不到打牌的人手,就问新来的致远,说小王你会打“双升”吗?致远说还行吧,在大学的时候经常打。金山就让致远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那里已经坐了两个本单位的牌手。看到金山把腼腆的

     致远带进来,单位的人都喊他李三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笑了,对致远说:“水平怎么样?对不起了,我们今天中午可能让你挨训了,金处长打牌输不起,输了就训斥配手,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金山就一咧嘴笑,说:“输过吗?我好像还没有输过的记忆呀?”

     几个人都没有想到致远的牌技很好,他能够记住每个人打出去了什么牌,每局牌收尾的时候,对于其余三人手里的三五张牌,他了如指掌,能够一一喊出来,这让一向自以为牌技高超的金山刮目相看,对这个新来的小伙子有些喜爱了。

     得了致远,金山打牌如虎添翼,用金山的话说,是打遍牌场无敌手。致远打牌好,长得又精神,且憨厚老实,后来金山几乎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致远,两个人形影不离了,似乎已经超越了上下级的关系,成为哥们儿了,单位的人对致远就多了一种异样的尊敬。

     当然,一向谨慎的金山,从此对致远也就格外用了心思,尽力要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使用。他心里说,这小子好脑子,将来不得了呀。而致远呢,因为近距离地观察处长金山,很快就觉察了他的为人不善的一面,心里暗暗吃惊,也在心里说,当心呀,这个人要提防。

     就这样,一对形影不离的人,暗地里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地较量着。很快,致远感到累了,他很想远离金山,但是他知道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对于致远,或是完全制服为己所用,或者完全毁掉,金山是不会把他留给别人使用的。

     恰在这个时候,副处长房诗宏喜欢上了致远。房诗宏跟金山的关系,是副职与正职的关系,金山一直觉得房诗宏四处活动着,要把自己搞走,平时对房诗宏就拉着一副面孔,甚至旁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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