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那意义非凡的一步。而这次冲动地踏上找寻他的长长旅途,也许就是这重要一步的开始吧。
阿sa静静地听我讲述哲离开前后的原由,完了之后,她并不急于发表意见,好像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觉得你能找到他。而且……不久你就会嫁给他。”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笑什么?”阿sa自己也笑起来。
“我笑你最近被天大的喜事冲昏了头,信心爆棚,对什么事都不由得乐观起来,——哎在这里给你补上一声‘恭喜’啊,恭喜你得了大奖赛的第一名,恭喜你的梦想终于成真!”
“谢谢!”阿sa说,“这一路走来,幸亏有像你这样的朋友的大力支持。如果这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已经回到上海了。”她的语气里透着真诚,“另外路上千万要小心哦,有多少人像你这样去老大远的陌生地方还带着条狗?记着给手机充电!”
我向她道谢,然后挂了电话。朋友的关心令我感激,只是像昨夜那样的事,我暂时还不想跟他们说。这条路还是要我自己走下去的,——正像父亲那夜在车上说过的那样。路上的艰辛困苦也只有去勇敢地承受与直面,而不是逃避或抱怨,那没有用。
想起父亲,不由得被一阵暖流弥漫全身。而刚才阿sa还担心带条狗上路的不方便呢,若她知道我去世了十多年的父亲的灵魂已附到这条狗的身上,那她又该是什么样的神情呢?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孩子般的窃喜。世界多少还算是公平的,痛失的东西还是有机会再回来。我的信念也越来越坚定,包括对哲的信念。
我要了一杯柠檬苏打水,自己喝了一大口后又偷偷地倒在手里喂了露风禅一些,然后我重新回到泳池里。全身除了脖子都浸在水里,偶尔划动一下手臂,以感觉水流轻滑地吻着皮肤的愉悦感。对水的迷恋感也正来自于此:安全的环境,不太深的水,清晰地感觉着自己神话般的倒影,和像水母一样流过脚趾间的暗流。
一直到皮肤开始脱水的时候,我才站起来,懒洋洋地走出泳池,带着狗走向出口。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排排点亮的路灯给整个城市增添了一丝白天没有的华丽感与戏剧感。我还是不想回医院,一瞬间为自己居然住在医院而感到惊奇。我的脸也许还有些淤青,我的脖子也许还有些发炎,但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个病人。
查看手机,上面居然有优优从上海发来的一条短信!
短信很简单,只说“哲已知你的行程。祝福!”
我翻来覆去重复地看着这条不足十个字的短信,几乎像是把一个一个字都放在嘴里细细地嚼,又放在鼻子底下慢慢地嗅,还用手掌温柔地一遍遍摸着显示这几个字的手机屏幕。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条从哲最好朋友处发来的短信是目前我收到的仅有的跟我与哲亲密相关的讯息。
而短信的最后两个字“祝福”,则让我像久行在沙漠里的人突然闻到了从绿洲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我想优优那样的聪明人,只写了这九个字自有他的理由,可以既让我得到必要的信息而不至于太辛苦,同时也可以让哲继续留在神秘的幕布后,因为这出戏还没到最后揭开悬念的时候。
但是,凭我的直觉与对哲的足够了解,我坚信,这条短信出自哲的授意!
是哲从优优处得知我已带着那条他送给我的狗,紧随他的脚步从上海赶往川西他老家后,对我有所担忧,才叫好友在中途给我发一个短信透露一些信息吧?
我想是这样。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如珍珠般一颗一颗地落在手机上。露风禅在旁边一直专注地看着我,它对我哭的样子早已不陌生了吧?已不记得在过去的一周里哭过多少次了。
哲,一定是你听到了昨夜我在车上遇险时因为绝望而轻轻地对你的呼唤吧。我想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那你现在又在哪里?跟我一样还在路上颠簸?或者已经到你父母的家了?一路上开车可顺利?请一定也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正当我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时,手机响了,这次是医院打来的,我接了。听到负责给我输液的那个小护士着急的声音,说我必须马上回去,医生已经批评了她私自让我出去的行为。“求求你大小姐,赶快回来哦!”她加重语气。
一下子又跌回到现实里。
我只好说好的,会马上回去的。
今天是哲离开我的第八天,我在笔记本上这样记道。
这天一早警车来把我接到警局,按程序一一地做,拍照,填表,单独笔录,最后跟嫌犯对质。做最后那一项时我很紧张,但那个和蔼的警察老杨安抚了我,最后硬着头皮对质了一遍,那一夜噩梦般的经历也不得不随之重温一遍。那把当时被我用做防身武器的铁扳手被装在一只塑料袋里,我不敢去看;而头上包着纱布的犯人我也不愿看,这样一个身材短小如侏儒的人的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残暴啊。
——而我却战胜了他!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在自己体内蕴藏着的那一股从未发现过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