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窦玉泉反复权衡,觉得安雪梅言之有理,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倘若此举成功,那就是天大的功德了。于是,如此这般,依计而行。
可是,待张普景夫人汪成华和女儿张原则出现在张普景面前的时候,母女二人哭得死去活来,张普景居然无动于衷,反而还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祖祖辈辈打豺狼,打不尽豺狼绝不下战场啦,什么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啦,什么现在是你们的将来是我们的啦,什么世界上有四分之三的人民水深火热他有责任啦,等等,其疯癫之状让亲朋好友无不心酸。
汪成华和张原则一边一个架着张普景,一个说:“孩子他爸,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咱们什么也不干了,不斗争了,不革命了,咱们回家吧?咱们活着吧?”一个说:“爸爸,你清醒清醒啊,我是你的女儿啊,你跟着我们走吧,回家吧回家吧。”
谁也没想到,张普景那只抬不起来的胳膊居然抬起来了,居然摇摇晃晃地给了夫人一巴掌,并且咆哮:“我哪里也不去。共产党员四海为家,革命者马革裹尸壮志凌云。谁不让我革命谁就是反革命。来人啦,把这个反革命捆起来,毙了!”
窦玉泉除了跟着落泪,别无良策。
最后还是安雪梅灵机一动:“报告张政委,军党委定于三月十八号召开训练誓师大会,梁必达同志请你立即返回军部,主持会议。”
张普景似乎听明白了,慢慢地转过头去,仰起脸,睁开一双混沌的眼睛,狐疑地看了看安雪梅,又看了看窦玉泉,再看看老伴和女儿,突然态度十分坚决地说:“不行,梁大牙好大喜功主张树假典型,瞒上欺下,祸国殃民,他的检讨避重就轻,不过关,他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说完,又恶狠狠地盯着窦玉泉:“还有你!”
窦玉泉赶紧说:“是是是,我们一定要认真反省,深刻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