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局面,号召部队从思想上和战略战术上树立打大仗打恶仗的准备,乘胜进击。
“现在,国民党军在东北和华北已经是捉襟见肘,只能苟延残喘了,所以紧急调遣部队北上……你们二旅是我们八纵的拳头部队,拖住刘汉英,是要打攻坚战的,你们要从游击习气中迅速转变过来,适应大兵团作战需要,成为名副其实的正规军。这里,我要表扬一支部队,就在刚才,在我和王政委来的路上,很远的地方我们就观察了,有一个现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说到这里,杨庭辉停顿一下,突然下了一道口令:“部队注意——起立!”
先有一股闷重的声音从潮湿的地表上炸开,接着便见一片森林齐刷刷拔地而起,梁必达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陈墨涵的新二团官兵便挺立在光天化日之下,同周围部队噼里啪啦的骚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部队全部起立之后,二团的官兵全部呈立正姿势,昂首挺胸,头上笼罩着一股顶天立地之气。而其他部队虽然站起来了,但是形象却参差不齐,弯腰驼背的有,东张西望的有,甚至还有打哈欠伸懒腰的。
杨庭辉把脸转过来,给梁必达和张普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梁旅长,张政委,看看,游击队还是游击队啊。”
梁必达一怔,面带窘相,讪讪地说:“我们是土八路嘛,这套训练是差点。”
杨庭辉看出了梁必达内心的抵触情绪,微微一笑,下令让部队重新坐下,说:“同志们,刚才这个动作大家都看见了,有的部队作风很硬,有的就差一点。我今天不是批评谁,我和王政委是希望引起大家注意,我们八纵已经是正规的野战军了,不是游击队,更不是乌合之众,要注意树立正规军的形象了。在此之前,部队忙于战争,疲于东奔西跑,疲于上蹿下跳,没有精力,也不可能进行军人素养训练,这不能怪大家。但是,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是正规兵团了,我们要走出凹凸山,要走向城市,要走向更大的战场。我们凹凸山八纵不仅要以顽强的战斗作风出现在敌人的面前,也要以崭新的精神风貌出现在兄弟部队面前。从今天起,部队要展开全面训练,不仅要训练战术技术,也要训练作为一个军人的基本素养。”
梁必达虽然在公开场合没有失礼,但是在大会结束之后,却忍不住牢骚了几句,说:“什么玩艺儿,国民党就爱搞花拳绣腿,仪表再好,还不是被老子打得稀里哗啦?杨司令我看你也是小题大作,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这话是在梁必达的住处说的,在场的只有杨庭辉、王兰田和张普景。杨庭辉的脸色说变就变:“梁必达同志,我警告你,我和王政委今天就是来批评你的。你的有些思想要不得,很危险。
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一句话里有三个错误。一,说国民党军爱搞花拳绣腿,是事实,但是,陈墨涵的部队搞的不是花拳绣腿,是基础训练,是军人作风养成。二,我今天不是小题大作,就是来看看你的部队有没有完成从游击队到正规野战军的转变。看来你本人还没有完成,还不重视素养提高。训练训练,首先是训,然后是练。训是什么?就是训导,就是治气,就是培养令行禁止无畏生死的军人献身精神,说到底就是思想政治工作。
不要忽视平时的作风养成,军人服从命令的习惯就是在平时培养的。三,陈墨涵的部队已经起义了,就是自己的同志了,什么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看你思想有问题。我们已经听到反映了,你对起义部队仍然歧视,这是非常错误的,非常不觉悟的,这个关系不理顺,要犯错误,甚至犯罪。”杨庭辉说得言疾色厉,面部表情铁板一块,就由不得梁必达不心虚了。
张普景在一旁承担责任说:“是,我们是没有完成向正规军的转变,这也不是老梁一个人的问题。至于说歧视起义部队,司令员言重了,我们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
杨庭辉阴沉着脸,看着张普景,还没有说话,一边王兰田却拍了桌子:“言重什么?够歧视的了。你张普景不要和稀泥,这个问题主要出现在梁必达的身上。人家都起义了,你口口声声还是白匪白匪的喊,什么意思?为了争取这支起义部队,我们纵队首长呕心沥血,这不仅是争取一支部队,它的重要意义是震撼敌人军心,政治意义价值难估。你喊人家白匪是什么意思?是想制造混乱吗?是想把这支部队再瓦解掉吗?是想跟纵队党委唱对台戏吗?”王兰田说得激愤,脸都涨红了。
梁必达理屈词穷,低下脑袋,额头上直冒冷汗,一声不吭。杨庭辉却心平气和了,点着一支香烟,悠悠地吸了两口,慢腾腾地说:“梁必达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我们再听到反映你喊陈墨涵的部队是白匪,我就撤你的职,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去,你去当白匪我也不反对。我让陈墨涵这个假白匪消灭你这个真白匪。”
梁必达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兰田,又看了看杨庭辉,灰着脸苦笑了一下,说:“杨司令,王政委,我错了,我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