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打伤自己人了!”
伍定远并不回话,反而抢过卢云的火把,往地下一扔,三两脚便踩熄了,眼前顿成漆黑一片,卢云喃喃地道:“定远,咱们是来调停的,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伍定远低声道:“洞中情势诡异,万万不可暴露身形,你一会儿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走。”
卢云又惊又疑,只是看他神色极其谨慎,自也不敢多说什么,当下随着伍定远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行入甬道。
伍定远当前领路,眼前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他深深吸了口真气,霎时发动夜眼,目光急扫而出,视界之内尽为青红两色。伍定远体质异于常人,纵使黑夜无光,也能辨识蝇头小楷,路上若有强敌埋伏,自也逃不过他的眼去。
万籁俱寂,两人直朝洞中深处行去。眼前黑暗一片,越走越是湿热。卢云目不视物,耳不闻声,好似瞎了聋了,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全给伍定远制止。走了百来丈,心里只有更加烦躁。
适才有人破墙而出,声势骇人,莫非便是名闻天下的怒苍高手“潜龙”?可说来悬疑,那天绝僧本在看守这位左军师,又怎会任凭他逃离牢笼?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回思适才伍定远提起的羊皮秘辛,卢云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忧惧。
先前凭着一股豪勇义气跳入洞中,此刻看来,恐怕是卤莽至极的举动,怕就怕自己调停不成,反也卷入疑团之中,那可万事俱亡了。
走着走,伍定远忽地停步,卢云脚步太快,险些撞了上去。他停下足来,问道:“找不到路了么?”伍定远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在墙上摩挲,道:“你过来瞧瞧,这墙上有些古怪。”
卢云苦笑道:“这里四下无光,我什么都瞧不见。”伍定远点了点头,当即打着了火折,光芒闪耀,卢云凑眼去看,霎时也咦了一声,道:“这……这是什么?”
石墙上好长一条裂缝,深达数寸,丈许之长,望之不似天然生成,延道连绵,行云流水,着实让人惊骇。卢云伸手抚触,只觉那裂缝入手光滑,一无青苔泥垢,二无扎手石屑,好似是新近生出。他吞了口唾沫,转看四周,更是愕然:“好多……这裂痕好多……”
伍定远仰头看去,只见道中东一道,西一记,每道斩痕皆达数寸之深,满布洞壁。二人把这情状看入眼里,心下再无疑问,这痕迹决计是高手所为,方才定有一番激战。
卢云提起“云梦泽”,朝墙上划过一记,霎时削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只是人石不深,远不及墙上斩痕惊心动魄,卢云喃喃地道:“这是花岗石墙啊,斩岩如削泥……世上什么兵刀这般锋锐……”
伍定远低头思索,蓦地身子一震,灵光闪动,四字脱口而出。
“神剑擒龙!”
世间宝剑多如繁星,要论切金断玉,所在多有,可要在墙上斩出丈许长的刮痕,形状有如流水波纹,却非“神剑擒龙”莫属。
大战即将爆发,这洞里却似疑云重重,杨肃观、秦仲海不见踪影,“潜龙”
又似破茧而出,现下连这柄妖剑也已现世,卢云心惊发颤,喃喃地道:“神剑擒龙……这……这剑不是在卓凌昭手里么?”
伍定远嘴角颤抖,却也说不出话来。当日亲眼所见,这柄怪剑随“剑神”坠入深谷,从此销声匿迹,再不见踪影。岂料七月初一鬼门开,神剑却忽尔现身,莫非是卓凌昭回来索命?想起当年“剑神”手仗“神剑”,打得自己不支倒地,伍定远自是满心恐惧,霎时手一颤,那火折落了下来,甬道里复为昏黑一片。
卢云嘿了一声,正要打火,突见伍定远背后飞过一个光影,霎时一闪而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云心下疑惑,不知方才是否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赶忙去摇伍定远的臂膀。伍定远微微一奇,道:“什么事?”卢云适才并未看清楚情状,自也不敢多言,只喃喃地道:“方才……方才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伍定远心下一凛,旋即闭目倾听。只是隔得良久,洞中寂静依旧,并没分毫声响。他睁开夜眼,摇头道:“你看走了眼,没有人。”卢云嚅嚿地道:“不…
…我真的有见到……”
伍定远不愿多加争辩,以他现下的武功,只要潜运神功,丈许内任何异响都无法瞒过他,便以虫蚁爬行的微声也能知觉,何况是个活人?想来卢云心中慌乱,这才看走了眼。
伍定远见卢云满面汗水,似乎很是担忧,他拍了拍卢云的肩头,微笑道:“不打紧,我这就去查上一查,你且等着。”他也不多说什么,自行转过身去,向前行出十来尺,一路行去都甚宁静,夜眼望来也不见异状,他又走数丈,忽见眼前道路分岔,竟有一左一右两条通道,伍定远心下微微一奇,道:“怎么有两条路?”
正要往前探看,猛听绷地一声轻响,一道寒光竟向门面飞来!
伍定远大吃一惊,以他现下的武功,方圆一丈内无论虫蝇飞鸟,无人能瞒住呼吸声响,除非躲在暗处的不是人,而是……而是……
一时间,冷汗顺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