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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海上孤鸿 第十三卷 第十章 鬼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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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甬道墙上悬着一幅画像,上头绘着一名戎装男子。看他年莫三十七八,浓眉斜飞,容貌十分英挺,只是这人好似有什么伤心事,看他双掌交握,眼角含泪,只在凝视着前方。秦仲海见这画栩栩如生,那眼眸尤其传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秦仲海心道:“这老小子是什么人?怎地给人画在这里?难不成是他奶奶的寿像么?”他往前走近两步,细目去看,赫然见到了几行字,秦仲海念道:“早岁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秦仲海读书不多,自不知这四句诗摘自陆游的“书愤”,看画中人的悲愤神态,自该以这等悲愤诗词相衬。他张嘴啊了半天,再看落款人,见是“时穷节乃现,朱阳悼征西大都督于嵩山。己酉年正月草。”

    秦仲海跳了起来,望着画里的人物,惊道:“爹爹!”

    征西大都督,姓秦名霸先,爵赐武德侯,这人自是秦仲海的亲父无疑。秦仲海不曾见过父亲的样貌,此刻陡然见了,心中自是又惊又喜,他凝视着父亲的画像,一时摸了摸自己的浓眉,心道:“老子的眉毛浓得两条黑毛虫也似,原来是从爹爹身上得来的,嘿嘿,看咱们父子真是一个样儿了。”

    他嘿嘿一笑,想起方子敬同自己说得话,那时师父吩咐下来,说天绝僧有意与自己会谈,秦仲海朝那画瞧了瞧,嘴角微微一笑,看来这画十之八九是天绝僧悬在此处,看他的用意,自是要借父亲的形貌来定他的心神。

    秦仲海放松了心情,转头去看署名,霎时又见到了“朱阳”二字,秦仲海心道:“好一个潜龙军师,原来还是个丹青手,这人生花妙笔,定也是个读书人了。”看这画是己酉年正月所绘,推算年岁,当是二十年前所成。

    秦仲海心中又想:“这位天绝神僧劳师动众,一路把老子请到了达摩院,他到底有什么打算?不会是要我吃斋念弥陀吧?”从祝家庄算起,直到方才的三场大战,天绝僧始终不曾亲自露面,秦仲海虽不曾眼见这位神僧,但一路打杀过来,心中对这位神僧越来越敬畏,只是看他行事神神秘秘,个中藏头露尾之处,倒与柳昂天、江充这帮大人物一个模样。

    正看间,忽然间后颈湿滑,似有水珠落上了衣衫,秦仲海不以为意,此处已在山腹,料来山泉引流,难免洞中有些湿闷。秦仲海正要离开,便在此时,又是一滴水珠落下,这回却落到了脸上。

    秦仲海伸手去擦,随意看去,忽然间跳了起来,只见自己满手鲜血,他大惊之下,抬头往上看去,蓦地倒抽一口冷气,往后退开一步。

    只见甬道顶端飞洒鲜血,偌大一片血迹溅满墙顶,血色兀自未干,只沿着壁缝向下滴流,秦仲海暗自诧异,不知这血迹从何而来,莫非是杨肃观身上的血?可方才自己出刀时小心留神,并未伤到了他,何况这鲜血喷洒得如此之高,若非此间有场激战,却要这摊血如何飞上道顶?

    秦仲海心惊胆颤,自知猜想不透,只能沿着甬道行去。只是一路走去,那血迹淅淅沥沥,沿途洒落,想来流血者伤势必重,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秦仲海越看越是心悸,莫名之间,心下大起不妙之感,便急急追查过去。

    他延道行走,转过一个弯,已不再见到血迹,秦仲海松了口气,再往前走了一阵,忽见前头有座石室,格局宽阔,室内灯火隐隐,竟似有人。秦仲海又惊又喜,知道天绝僧必在眼前,当下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去。

    前脚方入室中,眼前灯火熄灭,秦仲海见室内漆黑,不由吃了一惊,正要退将出去,猛听背后轰地一声大响,竟尔落下了一面墙,已将退路阻住。

    秦仲海大惊失色,霎时抽出钢刀,身周左右各劈一刀,刀锋砍出,背后石墙接连给他砍了几记,当当声响不断,那石墙竟甚厚实,一时砍之不穿。

    秦仲海一路行来,心中满是疑窦,登即吼道:“他妈的妖魔鬼怪,快快现身出来!老子这就和你斗一斗!”

    话声未毕,眼前灯晕闪过,现出一处斗室。秦仲海往后退开一步,只见面前地下摆着张石桌,内里靠向墙壁处,一名男子正坐炕上,这人面向墙壁,满身鲜血,散发未髻。那人身边斜置油灯,昏黄灯光照来,将那人影子映上石墙,望来黑黑长长的一条,模样更似鬼怪。

    达摩院里处处透着怪异,让人暗生惊怕之感。秦仲海见这人长发及肩,心头更是暗暗发毛,想道:“这地方好生阴森,怎么冒出个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家伙?老子可得小心了。”

    秦仲海提起钢刀,正要发声喝话,忽然耳中剧痛,嘶嘎摩擦声中,锐响直入耳膜,秦仲海大惊失色,急忙往后退开,那响声又已消失不见。

    秦仲海心下一凛,自知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看来或是眼前这人所发。秦仲海猜不透那人的来历,登时怒喝道:“装神弄鬼的东西究竟是谁?可是天绝老贼么!”

    那人并无回话之意,只是面向石壁,不言不答。秦仲海呸了一声,厉声便道:“我计数三下,你再不转身,休怪老子背后杀人!”他口中喝数,喊了个一,口中尚未计二,手上便已发力,所谓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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