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住卢云的手,柔声道:“卢郎啊卢郎……杨肃观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风流潇洒,温文儒雅,就像是图画里走下来的人……可你卢云却是活生生的人,历经人情冷暖,是个饱受风霜的真男儿。”说着紧挨着卢云的身躯,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道:“我之所以对你难以忘情,正是因为你这身凛然傲骨。”
顾倩兮虽然行事大胆,从不拘泥世俗之见,但毕竟这两句话吐露了自己的心事,一时间难以掩饰羞态,脸上满是晕红,说了这两句话后,身子更是娇柔无力。
卢云啊地一声,心下甚是感动,眼见顾倩兮面带娇羞,红扑扑地甚是可爱,他内心情动,忍不住也伸手出去,环住了心上人的纤腰,将她拉近了一些。
两人身子贴合,紧紧相拥,卢云低下头去,靠在她耳旁,轻声道:“倩兮,卢某今生受你如斯见爱,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这“如何回报”四字一说,那是认了生,再听“卢某”二字,倒像是道上弟兄结伙杀人时用的称谓,真没半分像是爱侣。顾倩兮听他说的太也生份,不由得暗暗生气,当场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不必回报我了,只要你卢大人在我面前收起那幅牛脾气,姑娘我就谢天谢地啦!”
卢云“咦”地一声,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脑袋,心道:“她不是爱我的傲骨么?怎么这会儿又不要我的牛脾气了?”他正自狐疑不定,忽见顾倩兮俏脸一板,将他推开一步,沈声道:“卢云,你可听好了,你别以为我随你南下,便要任你整治欺侮。我先分说明白了,要不是那夜你低声下气地跑来我家,还装成老鼠的模样躲在床下,我根本不会再理你这人,这你知道么?”
卢云心下大惊,颤声道:“这……真…真是这样?”
顾倩兮哼了-声,道:“我还会骗你么?”她侧着脸蛋,伸出食指,轻轻抵在面颊上,皱眉道:“只是我一直猜想不透,不知你怎地开的窍,居然还懂得委屈自己,求姑娘原谅?”
卢云嘘了一口长气,寻思道:“还好老天有眼,若非仲海误打误撞,错有错着,把我藏在倩兮的床下,不然我这番相思定要付诸流水了。”
顾倩兮见他连拍心口,好似十分庆幸,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娇声道:“你啊你,堂堂一个状元郎,连写个情书也怕,还弄成什么“西南牌楼颂”的奇怪文体,把人家当成风景名胜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卢云惨然一笑,想起秦仲海的荒唐举止,忙摇手道:“那……那是一场误会……”
顾倩兮看了他心惊肉跳的神色,登时哼地一声,嗔道:“什么误会?这“西角牌楼”该不会是什么风月之地吧?那夜你和那姓秦的流氓躲在我家楼下说话,我一听之下,就知道你已经学坏了……卢云啊卢云,你好的不学,尽跟那些流氓太保混在一块儿,我不理你了……”说着纤足一顿,气冲冲地掉头而去。
卢云满脸尴尬,想道:“这西角牌楼害人不浅,需得早些拆除才是……”
顾倩兮官家小姐出身,性子难免强了些,卢云算是第一次领教了。过去两人在扬州相处,只因卢云身份卑微,顾倩兮怕说话刺伤了他,反而事事迁就,从不敢发上一顿脾气。但现下卢云不再是小小书童,而是那百姓景仰的知州大人,若要她屈颜承欢,这可不是她顾倩兮行事的调子,当下便来个下马威,日后也好方便管教。
卢云倒是聪明乖巧,眼看顾倩兮为他离家出走,怎好再让她不快?便将昔日的狂傲收拾起来,一路上加倍体贴,不敢稍违。路程中每遇名胜古迹,好山好水,必定驻留良久,不带着意中人赏景凭吊一番,绝不轻易离去。那小红本对卢云有些不善,待见小姐开心喜乐,对这位未来姑爷便也换上了一幅笑脸,平日嘘寒问暖,甚是乖巧。
两人兴高采烈,轻车简从,不一日便到长洲。
行到县界,已是华灯初上。当地衙门的公人早已前来迎接,足足列了两大列队伍。卢云见他们神色恭谨,可又想到当年自己曾被这群虎狼毒打的往事,情知公门中人面上一套,手下一套,他心怀戒慎,当下无喜无怒,只淡淡地道:“师爷是哪一位?”
人群中行出一名中年男子,躬身道:“启禀大人,衙门师爷今日有事,没能前来。”
卢云见这人容貌凶猛,便问:“阁下是谁?”知州垂询,那人急忙回话:“小人是长洲捕头,姓洪,草字铭冲。”卢云面色平淡,只微微点头,道:“原来是洪捕头。”
顾倩兮凑过头来,低声道:“有些不对劲。新任知州上任是何等重大的事,衙门里的师爷怎敢不到,莫非有什么隐情么?”顾倩兮自年幼便随父亲四处上任,向来熟知这些排挤事端,此时便出言提醒。
卢云心想不错,若非师爷有不法情事怕给自己知晓,怎会不敢过来拜见?只是自己方才上任,倒也不忙着点破,当下挥了挥手,道:“好了,既然师爷不在,咱们这就走吧!”
洪捕头见这新任知州神色不善,心下暗自害怕,只垂手道:“是。属下遵命。”
众人进到城里,已是傍晚时分,却见城门大剌剌地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