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众人便自行寒暄,杨肃观凝目看去,只见灵定、元易两人交头接耳,正自闲话家常。杨肃观心下甚喜,想道:“方今武林正道不彰,可说邪魔四起,咱们少林正该与武当连络交往,一会儿若是得空,定要与元易道长聊上一番。”
他看了一阵,转朝卓凌昭望去,只见他脸上带笑,正与峨眉、点苍两派掌门悄声谈话,看这三人言笑晏晏,谈笑风生,好似颇为亲热,杨肃观心下冷笑,这卓凌昭一扫高傲之气,准是想广结善缘,日后也好拉拢群雄,来与少林武当争锋一番。
杨肃观冷笑几声,便朝大厅四周打量。他这人一向精细,今日华山龙蛇混杂,可说凶险异常,此刻便将厅内陈设机关看个明白,以免一会儿着了人家的道。
他四处望了望,忽见大厅右首空荡荡的,却只摆了三张空椅,适才入厅时竟没留意。杨肃观心下一奇,想道:“武林各大派的首领都已到齐,这几张椅子是留给谁坐的?”
那三张椅子样式华贵,上头雕龙画凤,当是预留给最最要紧的贵客所用,却不知还有什么高人未曾到来,杨肃观看在眼里,忍不住暗自揣测。
杨肃观正自思索,忽见身旁卢云回首频频,好似不安于坐,便问道:“卢兄有什么事么?”
卢云转过头来,皱眉道:“我见秦将军迟迟不上山,可别有什么事耽搁了。”
杨肃观抬头去看,见那卓凌昭兀自与人谈笑,自不可能出厅杀人,便放下心来,微笑道:“卢兄不必多虑,仲海武功高强,复又精明多智,谁能拿他奈何?”
卢云摇了摇头,自行起身,道:“左右无事,我过去大门等候,也好有个照应。”
杨肃观见他固执,倒也不便多说,便自颔首,道:“卢兄快些回来了,待会典礼开始,只怕出入会有些不便。”
卢云一笑,应道:“这我理会得。”说着挤出人堆,急急出厅,便跓在观门外眺望。
自西疆归来后,秦仲海便似心事烦多,经常一言不发,卢云看在眼里,也是暗自担忧。想道:“秦将军待我亲厚,便如亲兄弟一般,我可要好好替他运筹帷幄一番,别再让他这般烦心了。”打从伍定远失踪后,卢云对朋友间的义气看得更加重了,眼见秦仲海烦恼,便有意为他分忧解劳,只不知他为何心神不宁。
正想间,只见两名男子并肩走来,这两人身形高大,左首那人身材颇见瘦削,面目苍老,约莫六十好几,面上隐隐透出一股执拗戾气,却不知是谁。右首那人虎背熊腰,体态壮硕,神情不怒自威,正是秦仲海。
卢云大喜,连忙迎了过去,叫道:“秦将军!我在这里!”
秦仲海见卢云到来,忽地一愣,似没料到卢云会在观门等候。他脸上神情有些不自在,干笑道:“卢兄弟,你怎么出来了?”
卢云道:“我见你老是不上山,忍不住有些担忧,这便出来寻你啦!”
秦仲海伸出拳头,轻轻在卢云胸前一敲,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瞧你紧张的。”
卢云一笑,转头看向秦仲海身边的那名老者,问道:“这位前辈是谁?秦将军可否为我引荐一番?”
秦仲海闻言一怔,神情却是有些犹豫,他嚅啮地道:“这……这位是……”
卢云见秦仲海欲言又止,不禁微感诧异:“秦将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怎么了?”正要相询,却听那老者已自行接口,淡淡地道:“老朽方子敬。”
先前众人在客店闲聊之时,韦子壮便曾提及天下四大宗师的名号,其中一人便是眼前的这位“九州剑王”方子敬。只是韦子壮并未提及他的名讳,是以卢云听得“方子敬”三字,竟不知他便是那位威震四海的绝顶高手,当下只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方老先生,晚辈卢云,这里给您请安了。”
方子敬听了“卢云”二字,倒是微微一笑,问道:“你便是仲海的参谋?”
卢云听他叫破自己的身分,心下登感一奇,道:“原来老先生识得在下。”
方子敬不答,只拍了拍秦仲海的肩头,道:“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先进去了。”
秦仲海拉住了他的手,叫道:“师父!我还有话问你……”
方子敬回头一笑,道:“此地人多口杂,咱师徒俩身分特殊,不宜多说。回头若能见面,再谈不迟。”说话间,身影一闪,已然进厅去了。
秦仲海看着方子敬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声,神态甚是沮丧。
卢云听秦仲海称方子敬为师,当即“啊”地一声,歉然道:“原来方老先生是秦将军的师父,方才我恁也无礼了。”
秦仲海摇头道:“不打紧,我师父是出尘之人,从不为这等礼俗之事见怪。”
卢云点了点头,道:“尊师也是来看宁不凡退隐么?”
秦仲海望着观门,却没正面回话,只说道:“卢兄弟,我的师承来历一事,劳烦你多加保密。我师父性子有些特异,不喜旁人知晓我是他的弟子。”
卢云哦地一声,心道:“这位方老先生真是奇怪,能有秦将军这等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