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坏了自己昔日的规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掌柜道:“这位大爷,方才您吃的酒饭共是一钱银子,请您快快付吧!”
伍定远伸手掏摸,却良久摸不出半文钱来,只见那掌柜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伍定远把心一横,暗道:“说不得了,今日权做一回流氓。”
他正要转身逃走,忽见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塞了只金元宝在那掌柜的手里,娇笑道:“十两黄金给你做饭钱,这够了么?”
其时金贵银贱,这十两黄金足足抵得上三百两白银,那掌柜的大喜道:“够了!够了!便买下我这间小店,那也是绰绰有余!”
伍定远颇为讶异,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媚眼流波,娇笑横媚,却是那女魔头百花仙子,伍定远猛见此女,一时心下大骇,当场跳了起来。
忽然一人举刀架住他的脖子,冷笑道:“你乖乖坐下,咱们等了你好久。”这声音说不出的难听冷峻,却是锦衣卫统领安道京。
伍定远依言坐倒,偷眼望去,只见九幽道人、番僧罗摩什等人各站一旁,约计有十来名好手。
远处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两名汉子,一人满脸的精明强悍,脸上蓄着短须,正是十八省总按察、太子太师江充。另一人身材修长,满脸斯文气味儿,却是昆仑掌门“剑神”卓凌昭。眼看卓凌昭与江充低头饮酒,见了伍定远,面上神色一如平常,似乎早已料到他会生离神机洞。
只见众人穿着寻常商贾客商的服饰,装做了百姓的模样,但脸上却有倦容,想来众人快马加鞭、风尘仆仆,才在区区两日内赶到凉州。
伍定远心下只是叫苦连天,怪自己没能小心谨慎,进店时不曾察看可疑人等,终于还是着了道儿。
卓凌昭笑道:“伍制使命大啊!那冥海这般毒性,居然没伤你一点皮毛,天山的神功当真了得啊。”言语间却是无比艳羡。
江充也是一叹,道:“命好运好身好,到老荣昌。伍制使果然是三奇盖顶之人,了得,了得,真个成了‘一代真龙’哪。”
伍定远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极为讶异,但转念一想,江充既能看出自己面相的特异处,对天山的武学渊源定然详熟,自能说破自己的武功来历了。
伍定远也是老江湖了,眼下虽强敌在侧,但自己有“披罗紫气”护身,那也不必示弱。他想探听艳婷的消息,当下微微一笑,道:“托两位大人的福,在下才侥幸逃过一死。说来还要多谢两位。”
此话镇静异常,全不同伍定远往日愁眉苦脸的模样,众人都是一奇,不知他既已落入敌人掌握,居然能泰然若此?实叫人惊疑不定。
江充双眉一轩,大笑道:“伍制使说的是,若不是咱们有缘,伍制使也不会因祸得福,获传一身神功了。说来大家正是一家人哪!”只听他哈哈大笑,又道:“只是咱们两家这般亲近,兄弟若没金银使唤,怎不吩咐一声?哥哥我什么没有,便是孔方兄最多。”他使了个眼色,一名好手连忙取出两只重重的金元宝,送到伍定远的面前。
伍定远知道他们有意拉拢自己,便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大人若是有意款待在下,何不把我颈上的刀子撤下。”
此时安道京兀自举刀架着他,听得此言,便要将兵刃收起,孰知江充摇了摇头,道:“天山传人,号为‘一代真龙’,我与你同席共饮,便与猛兽同寝无异,岂能不防。”安道京闻言,刀子又是一紧。
却听卓凌昭道:“你们只管放开他,有我在此,天下间无人伤得江大人。”这几句话说来豪气干云,众人都是为之动容,看来卓凌昭自负绝学在身,根本没把伍定远看在眼下。
江充哈哈大笑,道:“卓掌门既然这般说了,你们可以退下啦!”
安道京嘀咕一声,喃喃自语道:“他妈的,这般神气。”
却听昆仑山那桌有人喝道:“安道京,你嘴里不干不净的放什么屁?”
伍定远见两方人马仍然不睦,当即微微一笑,道:“安统领还是这么惹人厌啊?”
安道京哼了一声,却不打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九幽道人对掌柜小二喝道:“你们快快送上酒菜。”
几名伙计连忙端出几盆热炒,抢上服侍。
罗摩什低声向众人道:“咱们有要事相商,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了。”
百花仙子闻言,立时大剌剌地走到门口,朗声道:“大家听好了,这间店我们要了,闲杂人等,一律滚开!”
店中客人登即哗然,这客店恰在入关要道上,来往客人甚是众多,如何能一举赶光?一名挑夫忿忿不平,登时走了上来,怒道:“婆娘干么这般横行霸道的?叫你相好的出来,我可不打女人家!”
伍定远知道胡媚儿手段毒辣,不禁叹息一声,知道这挑夫立时要糟。
果听胡媚儿哼了一声,霎时一个耳光打去,已将那人满口牙齿打落,跟着一脚踢出,将他骨溜溜地踢出店门,锦衣卫好手见店内客人兀自不走,喝道:“看什么?你们找死么?”
一众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