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煞金武勇厉害,秦仲海与他放对,登时不敌,阵势更给人率军冲破,慌忙间只有退向玉门关。
眼看後头沙尘飞扬,却是四王子率军追杀而来。秦仲海等人只有加紧逃命,希望早一步赶到玉门关。想起薛奴儿已在当地守候,更是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众人一连数日,都在率军撤退,夜间只敢在马背上眯眼歇息,谁敢在乱军中搭营休憩?只是马匹连日奔驰,不堪操劳,纷纷倒毙路旁。
众人面色如土,精神不济,料想撑不到玉门关,便会被四王子赶上。
这日已至腊月三十黄昏,秦仲海兀自率军赶路,却见前头一骑慌忙而至,秦仲海一愣,不知是什么人在此奔逃,急忙停下军马,却见来人脸若白纸,披头散发,正是东厂的副总管薛奴儿!秦仲海心下惊骇,这薛奴儿此刻该当身处玉门关,以来监视江充的兵马,却怎地仓皇逃来此处?秦仲海急忙叫道:“薛公公!怎么回事?”薛奴儿快马冲来,骂道:“大夥儿快走啊!江充的人马翻脸不认人,在後头紧追不舍,只怕要杀人了!”秦仲海与众属下面面相觑,都是说不出话来。
过不半晌,只见前头烟尘大起,竟有部队急奔而来,看这声势,少说也有万人。
秦仲海浓眉紧皱,万没想到江充竟在这危急时刻举兵杀来,虽不知他用意如何,但这玉门关却去不成了。薛奴儿见秦仲海迟迟不动,登即骂道:“叫你逃啊!你还愣著做什么?”
秦仲海指了指背後,苦笑道:“番国四王子作乱,不杀我们绝不甘心,现下正在後头追赶,公公却要我们退往何处?”
薛奴儿也是一惊,呸道:“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这儿那儿都在造反作乱,真是荒唐透顶!”一旁何大人见大军忽地停下,连忙赶上前来,惊道:“怎么了?我们不是快到玉门关了么?怎么忽然停下了?”
薛奴儿急道:“没时光多说了,等江充的狗来了,大夥儿都要糟!快快转向!”说话间,前方蹄声大作,万马奔腾而来,秦仲海与属下虽然疲惫不堪,但情势危急,还是一起举起兵刃,护住了一众高官王族。
行到近处,大军陡地停下,只见银盔闪耀,刀刃如雪,端的是纪律严明的精兵。来人果然是玉门关守军,直隶於江充的人马。
何大人知道薛奴儿脾气不小,八成是他得罪江充,这才被人追杀。他见性命危急,如何愿意牵扯在东厂与江充的恩怨间?当下拍马冲出,对著江充的兵马叫道:“我是御史何大人,奉命保护公主和亲,快快放我们过去!”只见大军中行出一名将领,他脸露冷笑,说道:“管你什么何大人,何小人?江大人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关,否则一率杀无赦!”跟著弯弓搭箭,呼地一声,对著何大人射来一箭,却把他的官帽射落在地,何大人吓得屎尿俱出,慌忙逃回阵中。
秦仲海大怒,登即举刀叫骂道:“你这将领好不蛮横,胆敢不放我们进关!你快快报上名来,来日大家金銮殿前分说明白!”
眼看那将领冷笑不答,薛奴儿骂道:“高颜你这死杂碎!想你不过是江充手下的一条狗,居然敢招惹东厂,看咱家回京之後,不杀光你全家满门老小,公公便跟你姓!”那高颜脸上变色,得罪东厂确实不是小事,他面露犹豫之色,一旁走上一名副官,在他耳边低声说话。高颜闻言,似乎心神稍定,当即喝道:“老妖怪!你少在那里说嘴,先等你活得了性命,再来你爷爷面前放屁!”
薛奴儿气得脸色惨白,尖叫道:“找死!”猛地身影一闪,便要冲上前去,高颜知道薛奴儿武功高强,急忙命人放箭,万箭横空,只把薛奴儿射的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只有缩了回去。
高颜哈哈大笑,道:“还有谁敢过来?”他见良久无人敢动,便布阵立寨,按兵不动,绝不许秦仲海他们稍越雷池。
秦仲海见情势大坏,前方高颜驻军把手,後头番兵驾马来杀,禁不住叹道:“前无退路,後有追兵,却要如何是好?”
薛奴儿尖叫道:“你是将军,该是你来想办法啊!怎能问我呢?”
秦仲海心念一动,想起过去柳昂天曾经言道,说昔日朝廷有一位不世出的名将,名唤“武德侯”,曾在玉门关外与也先可汗激战一场,那时他被受人陷害,不得入关,便埋伏在十里外的“葫芦谷”决一死战,若能赶到葫芦谷,定能据险而守。想到此处,急忙叫过军中老卒,问道:“你们过去镇守西疆时,可曾听过一个『葫芦谷』?”那老卒应道:“当然有。那『葫芦谷』离此不远,只在东方十余里。”秦仲海大喜,忙命那老卒领路。
当下秦仲海命前队先转东行,後队防守,以免高颜率军偷袭。奔出数里,远远望去,却见四王子军马已然追来,只从高颜阵旁冲去,高颜却视若无睹,任凭大军疾驰而过。秦仲海心下犯火,这高颜身为朝廷命官,肩负西疆安危,岂能任由敌军在边界随意奔驰?莫非两方人马早有协议?当下问道:“薛公公,究竟在关里发生了什么事,怎地这些人一路追将出来?”
薛奴儿尖声骂道:“我那日赶抵玉门关,要这姓高的畜生开关出兵,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