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那天把我从酒吧拉回宿舍开始,我们便开始了同居生活。他修长精干的手掌握着锅碗瓢盘,居然自然协调得让人惊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能让人嫉妒得眼红。他以他的方式做作了道歉和妥协,虽然我丝毫不明白他为什么,虽然我仍有点提心吊胆,但我终是默许了他对我生活强行的介入,所谓吃人者嘴短。再者在黄头发蓝眼睛的人群里晃得太久,他乡遇上的故知哪怕是个债主,也是好的,就共同的过去再不堪,也会让人觉得踏实。或许这就是他赖在我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什么他也来了法国?我没问过他,我不想找死。
不用整天龟缩在学校,我就恢复了在街头公园画画的习惯,每天晚饭后我就背着画板坐在喷泉边上招揽生意,而他则远远的坐在草坪上看他的财务报告或是商务计划。他真的改变了很多,变得我几乎无法把记忆中的南宫宇和他划上等号,只有偶尔从他骨子里冒出的狠辣,才让我觉得一点熟悉。虽然我们每晚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没有再做过,他只是每晚抱着我,摸抚着,很随意,不带一点情欲。如果不是领教过他的凶悍,我几乎要认为他要吗不是GAY要吗就是性无能,不过,我到是很乐意这种现况,因此尽量不去捋他虎须,我深信这个人就是去重新投胎做人,也抹不掉他深入骨髓的阴冷狠辣,还是少惹他为好。这两年,他到底遭遇到什么事情?
“识相的,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我面前明晃晃的尖刀,觉得好笑,居然在法国我也会被打劫??眼前的几个人右臂上都刺着张狂的飞鹰,这些人我听说过,在唐人街里专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真他妈的倒霉,居然让我遇上。我担心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南宫宇,这里是法国,如果在别人的地盘上见了血,闹大了,恐怕是不好收尾。
“啪”一声,南宫宇扔出钱包和手机,扯掉手表,紧接着一探手把我的钱包也掏出来扔过去,身手干净利落。我目瞪口呆地像看世界上最稀奇的动物一样看着他。他,就这么让人打劫了?
他向右错身走了几步挡在我身前,他毕直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帮人,冷冷地,气势凛然。啧,啧,不简单,真是不简单!连被人抢也能嚣张这成样??想起历来自己的窝囊经历,我此刻真的是对他仰望之极!!
“咦,这小子的玉水头不错。”一个红发的小子眼尖地瞄见我胸前的玉佩,就走到我近前,将刀尖顶上我脖子,似想挑断吊绳。
“啊~~~~~~”下一刻他就已经抱着自己在地上翻滚着哭嚎,没有人看到南宫宇怎么出的手,所有人能看到只是那把原本搁在我脖子上的刀,此刻正插在满地打滚的人的大腿上,鲜血淋淋。血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那几个小子一下子包围上来,南宫宇神色态然,眼皮都没有眨,平静里泛起阵阵阴冷。
“兄弟报个名号,哥哥们今天眼拙,改天好好请个罪。”为首的那个紧盯着南宫宇,一伸手制止了同伙的莽撞,在这条道上混的谁没有一双鹰眼?若不是南宫宇收敛了气焰,估计打死他们也不敢找上门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果然有点道理。只是,他们遇上的这个祸害是祸害中的祸害,极品祸害!!眼见南宫宇的眼眸逐渐变深,我感觉到阴寒的杀气。
“他妈的瞎了你们狗眼,大爷的东西你们也敢抢?!”我冲上去狠狠踢了几脚那个倦缩在地上的家伙,痛得他哀叫连连“凭你们也敢问大爷的名号?滚!!”顷刻,几个人走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血迹。南宫宇走到我面前,一步步把我逼到街角的墙上,他的怒气在我意料之中,是我搅了他的局,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宽恕的人。
“我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否则,我会让他十倍还出来。所以,你若想大家都没事的话,就收敛一下你没用的好心,看好你自己!”他狭长的单凤眼锁住我,原来,他的愤怒是为了这个!?我脑袋一片炫晕,觉得再深的沙也快埋不了自己的头。
“如果伤害我的人就是你,你又怎么办?”我听到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任何人,林重生,任何人。”他从我身前退开,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语气平淡肯定,不容置疑。
“南宫宇,那你早该下地狱了。”
“不,我正从地狱里爬出来,我得找到我的天使。”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说童话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一片惶惑,南宫宇,你到底要什么?在这个残破的灵魂里,还有什么值得你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