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想想彭涛。”她引着我的手,把枪口抵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
那刚才,她想着谁?!心被人挖开了口,痛苦铺天盖地而来!我想扑进那个娇小的人怀里放声大哭,然后让她轻拍着我的背,告诉我“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回家”!“我是他妈,为他操心,注定的”可为什么你要是我妈?要是我这个没用的混蛋的妈?!我收紧掌心,稳稳握住枪,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那个我曾发誓永不再让她难过伤心的人:夏秋——我妈!
看到我回过神来,老妈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俯身在郝霆身边,熟练地拿起剪刀,拿起各种药品,有条不紊地包扎。我拒绝所有的思维,只单纯地做着一件事——拿着枪指着郝霆的头!!我目不斜视地盯着他,那是个让人觉得自己无力去撼动的男人,淡定疏离的气度使人不由自主仰望,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亮沉静,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想像不出有什么能扰乱那种沉静。他的颈子露出的肌肤细腻紧绷,丝毫没有中年人的疲态,倒是脖子上套着的一根红绳,显得刺眼,下面拴的是护身符?还有什么东西能护这种人的身?
“看够了?”他淡淡看着我,然后一扬手,我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手一麻,枪就已经在他手上了,他一反手敲在我膝盖上,蓦地,我就跪在他身边。“你这个样子,死一百次都嫌少。”他把枪随意扔在地上,微闭了眼。
一种难堪的羞辱让我莫名火起来,几乎是想也没想,一拳就往他脸上砸过去
“重生”
老妈警告的话音还没落,我的拳头就已经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制住,指骨竟生生要被他捏碎,痛得我不由得呲牙。
“你来绑绷带,我累了。”老妈把绷带递到我手上,然后轻轻一拉,就把我拉离了那只手掌。我这才看到老妈脸上露着不正常嫣红,一脸疲惫。她从来就晕血,有一次帮我包扎割伤的手,竟然差点昏倒,整整两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刚才她是如何强忍着,才做完止血,消毒的工作的?我泄愤似的使上狠劲,匝匝实实,一圈一圈绕着伤口
“重生。”老妈轻喊了声,居然有种不忍的心痛?!
我抬起头看她,然后惊愕得失去所有的力量。哭了,她居然哭了?!十六年来,这她第二次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不停跌落,准确地砸在我心上,冰冷彻骨。妈,你为什么要哭?再坚持一下,只要一下,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为什么要哭?你哭了,那我们怎样才能回去?
心里某个地方,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