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雪花非花?(3)
邵长水赶紧从支队办公室的沙发上跳起。他知道,对曹楠和那个齐神父的问题,后来是决定不予追究:因为他们保存了祝磊的材料,同时又考虑到他们的“作案动机”并非是“危害社会”;而后来的态度也还能算是配合我方人员的:故给予申斥教育,以观后效。
这时候,曹楠又来找,是为什么?
他匆匆赶到大门口的传达室里:
中午的传达室,不像平时那样,总挤着许多上访的人和来联系工作的人。这会儿显得空落。
“对不起,打扰您午休了。”曹楠一见邵长水.忙起立。
“没事没事。”邵长水一边说.一边傲了个手势,请曹楠坐下,“怎么样,你的事了结了吧?”
曹楠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的宽大和爱护……”
“一定要引以为戒哦。法律是不能轻易越界的:记住,下不为例啊。”邵长水微笑道。
“是的。是的。”曹楠忙点头说道.“我来转交一样东西。听说您被正式任命为大要案支队的支队长了……。’
“嗨,都是老早的事了。”邵长水笑道:
“可我今天才知道。”曹楠一边说.一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雕花匣子递给邵长水。
“啥玩意儿?”邵长水见她往外掏出如此精美的东西,便一下迟疑起来,问。
“是劳叔让我给您的。”曹楠回答道。
“劳爷?”听说是劳爷给的,邵长水这才伸手去接过匣子,打开匣盖,一看,里头放着一支黑白水晶做的烟嘴。匣子里原先应该是陈放两支烟嘴的。现在空着一个位置,只陈放了一支。
“烟嘴?啥意思?”邵长水不无有些诧异地问。
“最后一次见到劳叔时,他给我这个匣子。他说,他在陶里根万一出事,让我把它转交给接他的班、继任大要案支队支队长的人。”
“为什么?”
“他没说。我想是为了留个纪念吧。他多次跟我说过,对自己当初辞职,脱警服,心里还是挺后悔的……”
“是的是的……”
“那您就留着它吧……别忘了他……”
“谢谢。”
“谢我干啥?要是我们都能别忘了他老人家就行了……”曹楠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我想我们都不会忘记他的。”邵长水感慨地说道,“你回区图书馆了?工作没问题吧?”
“我不回那儿了……”曹楠淡淡说道。
“咋的了?那儿不接纳你了?”邵长水忙问。
“不是的……我自己辞职了……”曹楠说道。
“辞职?干吗?”
“我想读书。”
“读书?好啊。上哪去读?”
“我想去读神学院。”
“读神学院?当修女?不会吧?”邵长水一惊。
“当修女,那倒不一定。但我想再学一点别的……”
“是齐神父的意思?”邵长水忙问。
“这跟齐神父没关系。他怎么能做得了我的主呢?”曹楠淡淡地笑了笑,但语气却十分的坚决。
“你家里能同意吗?”
“这跟家里也没有任何关系。”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更坚决了。
“哦……”邵长水长长地“哦”了一声。不知道再往下应该跟她说什么。
“谢谢你们……”这时,曹楠站了起来,向邵长水伸出手,好像是要告别的意思,突然间却又谢了一声。
“谢……谢我们?干啥?”邵长水有点被动地也跟着站了起来,握住曹楠白净松软的手,勉强地笑着问道。
“谢谢你们破了劳叔这案子=谢谢你们没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谢谢你们……”说着.她有点哽咽了.在用力地握了一下邵长水的手以后,赶紧从邵长水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匆匆转过身,出了传达室那木门,向马路对面走去。这时.邵长水才发现.在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旧的捷达车,车里有个中年的男子坐在驾驶位置上等着曹楠。曹楠上车后,车子便立即开走了。
二00五年五月七日
十一点五十分二稿
六月二十三日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