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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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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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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宝往后看了一眼,想了想说:“他吓着了,怕他乱跑。”

    师爷说:“给我钥匙。”

    师爷打开门。对水生说:“水生,收拾一下,跟我走。”

    小金宝紧张地说:“上哪去?”

    师爷看了看楼梯,楼梯亮着灯光。师爷故意不看小金宝,说:“老爷吩咐了,马上出去。”

    “我上去一下。”小金宝说。

    “不,现在就走。”师爷说。

    “我上去一下。”小金宝坚持说。

    师爷想了想,说:“快去快回,我在门口等你。”

    小金宝走到一半回过了头。师爷正怪异地盯她。但他什么也不说。

    小金宝慌忙上了楼去。街道深夜外

    小汽车已经停在后门口了,黑色车身在路灯的阴影中有一种通向地狱般的阴森。大街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

    师爷匆匆带水生走过来,拉开车门,让水生进去。

    小金宝走了下来,她满脸不高兴地抱怨说:“这是上哪儿?搞什么鬼?我什么都没带,一张纸都没有,过两天我就要用了……”师爷不讲话,关上车门,绕到车的前仓,坐下后说:“开车。”

    小汽车静悄悄驶上空寂无人的街道。途中晨外

    两岸水乡景致,河道很窄,两边临水的木板房在晨光中显得沉静安详,有早起的人在河边的石阶上洗洗唰唰。

    两艘乌篷船一前一后缓缓驶过月亮弯桥,桥洞的拱形石板上水波闪烁。船舱内层内

    水生把头伸出去看,师爷说:“水生,进来坐好,有什么好看的?”

    水生放下船舱遮布,转回身坐好,舱里又暗了下来,从布缝里射进来的点点晨光跳来跳去像活动的星星。

    水生神情呆滞,缩在舱角不言语。

    老爷半躺在舱内,身后靠了一只棉被,师爷和小金宝一人端了水碗,一人托了彩色的药丸在给老爷喂药。

    小金宝悄悄打量师爷,不知他知不知道昨晚楼上的事。

    老爷喝了药,懒洋洋地问师爷。“上海滩这会儿热闹了吧?”

    师爷说:“老爷这一走,比呆在.上海更让他们心凉肉跳”

    老爷淡然一笑:“先让他们去闹,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凡人打仗,神仙收场——先让他玩玩。”

    小金宝放下水碗,一撇嘴说:“还神仙呢!就这么悄悄一走,别人都以为把老爷吓跑了呢!”

    她双手接了老爷的脖子,启开的嘴唇几乎碰到了老爷的下巴,骚哄哄地说:“老爷,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上海伺候老爷……”

    老爷的嘴巴笑得默无声音,他假装无奈的样子说:“没办法啊,大上海人人都眼红屁股下面这张椅子,”又伸手摸摸小金宝的头,“还有人眼红我身子底下这张床。”

    小金宝心里一惊,脸上却是茫然不知的样子,问:“是谁?谁想抢老爷的椅子?抢老爷的床?”

    老爷闭上眼,说:“抢椅子抢床嘛,总要在屁股后头,我哪里看得见?我离开一下,等狐狸的尾巴它自己伸出来,我再说。不出一个月,我们再回来。”

    师爷看了小金宝一眼,小金宝耷拉下上眼皮。

    小金宝眯了眼,把头靠在老爷身上,嗲声嗲气地说:“…一个月?我的身子都上锈了。”

    老爷脸上的皱纹早就喜成了一朵秋菊,他用手拍着小金宝的腮,说:“锈不了小乖乖,我给你找了一块好地方,山好水好,一个月,你正好再上点膘,我的伤也好。到时候,椅子还是椅子,床还是床——我还是上海滩的唐老大,你还是逍遥城的歌舞皇后,咱们再杀回去。”途中日对

    水面渐渐开阔,两岸的房屋渐渐稀疏。

    船橹无声无息划入水中,水面波纹光滑静如绸缎。用船内日内

    老爷闭目养神。

    小金宝很无聊地坐着,她看一眼老爷,扭脸对师爷说:“还有多远?到底去哪儿?老这么闷在舱里都憋死了。”

    师爷陪了笑低声说:“快了,我们去一块小岛,岛上就一个寡妇和她的小闺女,清清静静的好地方。”

    师爷见小金宝的脸上浮出不开心的神情,特意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小姐在岛上可不能乱跑,无论谁随便上岛下岛,都会格杀勿论,我们人手不多,只有严加防范了,这也是为老爷的安全,小姐你可要受点委屈了。”岛的外景黄昏外

    船舱布哗啦一声掀开,夕阳的金色光线一下子迎面射了进

    来,水岛被惊醒了,有人说:“到了。”

    一座孤岛正悄然逼近,岛的四周长满芦苇,绿中见黄,在风中整整齐齐地摇摆。夕阳西下,水面千闪万烁的细碎波光一直流溢王柏光的尽头。岛的大远景黄昏外

    两艘乌篷船渐渐接近码头。岛上黄昏外

    曲曲折折的栈桥那头是一座大草屋,众人沿小径向大草屋走去。几个家丁市着一些行李杂物,老爷在小金宝和水生的搀扶下慢慢走着,从大草屋又跑出几个人来,迎上前向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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