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提到‘特别机构’呢?”他追问。
“它们不就是这种部门吗?情报机关,机密部门。”
“是的”杜普里说道。“可这个字眼很有意思,因为克格勃谈到我们这些人时用它,算是行话吧!你怎么用起这个词来了呢?”
玛娅看起来迷惑了。“我……我想必在哪里听到过,可能是谢尔盖·米哈依诺维奇说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噢,我想也没什么,”杜普里笑笑。他突然变得高兴起来。他把护照放在她身旁:“看好,不要放错地方。”他吮了吮烟斗。“真该死!”他说着,又划了根火柴。“这玩意儿老灭掉。”
她掏出手帕,擦着眼睛。“对不起,”玛娅说,“我看上去一定很可怕。”
“你看起来漂亮极了,亲爱的。这个你倒不必担心。”
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漂亮极了。”他又说了一遍,然后环视四周。“这鬼地方确实糟糕。我想你能离开这里一定很高兴。”
她坐在那里,看来仍满腹疑虑。她拿起护照,紧紧抓在手里。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美国呢?”玛娅问,紧张地等着回答。
“现在,亲爱的。”杜普里说,他走过去把门开开,金发女郎进来了。
“琼斯小姐将全程陪同你,是吧,K·D,?”
金发女郎对玛诬冷冷一笑。“是的,”她说,“全程。
收拾你的东西,我们这就走。”
“我们派军车把你送到米尔登赫尔,”杜普里接着说,“然后乘军用飞机直接去上帝保佑的国家。不去民用机场,不坐民航机,对你我们不冒任何风险,玛娅。”
她并不感到放心。我一路上都陪着你,”金发女郎又说了一遍,“我当你的警卫。”她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一支手枪,在玛娅眼前晃动了一下,然后放固背包,拉好拉链,“你没什么可担心的。”
玛姬微微一颤。
克莱伯在金斯路的长凳上坐了五六分钟,一位穿着华达呢雨衣的黑发姑娘来到他身旁。她叫莱斯莉。
她带着一个食品袋,在这之前她在街道另一头的超级市场买东西。他们坐在那里不说话,不留心的人乍看还可能会认为他们根本不相识。
“你好,天食!”她终于对他打个招呼,但头并没有转过来。
“你好,莱斯莉。”克莱伯说。同以往一样,对这个机构的组织工作,他不得不佩服:约会的地点、时间、场合都象时钟一样准确无误。他的头脑本身就很有条理,因而对此印象根深。他喜欢事情有条不素,也很赞赏他们为他提供的后勤支援。
她开门见山:“有必要干掉他吗?”
“我想切断锁链。他象胶一样粘着我,在整个西区都盯着我不放。”你本可以甩掉他的,是吧?”
“他很老练,”克莱伯说。奥尔科特九泉之下若能听到这种赞许也会高兴的,他一向为自己的技术而骄做。
“没有估计到你会这样做。”莱斯莉说。
他生气了。他不习惯别人对他的工作作风说三道四。
“并没有引起满城风雨。”他说道,“没有出事,报纸也没有报导。”
“可它叫人担心。”她的腔调听起来不满意。
“你应该让我决定如何执行计划,”他表示抗议,“我于一件事总有它的道理。”
“我只想告诉你,他们对这件事怎么看,”她冷冷他说。
对这句话他没有理会,眼睛盯着街对面梳着莫希干人发式的三个小流氓,心想轮敦真是个堕落的城市:酒鬼醉卧门前,剃光头的瘪三把行人推躁出人行道,而这些放荡家伙又招摇过市。你现在住哪里?”
“在金斯十字街,很便宜的小店。”
她皱起眉头。“不要大便宜吧!警察对那些地区的检查要严得多。”
“嗯,我想,克拉里奇大饭店总不大合适吧!”克莱伯笑了笑。
“当然不合适。”
“那就好。”
他知道她下面要问什么,于是就说:
“波利素夫的照片就在手提箱的暗底中。”
她第一次显得高兴一些。“很好,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发现了,干得漂亮,”“这应该最清楚不过地使他们明白谁是目标了,”克莱怕说。
她从食品袋里找到一块巧克力,掰下一块吃起来;忽然想起他,就给他一点。他摇摇头。
“你什么时候行动呢?”她随便地问道。
“在适当时机。”
她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看到他对自己被盘问相当反感。“他们对迄今为止的发展很满意,”她说道,这话是一种和解的姿态,“他们觉得行动进展得相当顺利。”
这番话使他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不露声色。“行动”!
他们真会小题大作。他受领了任务、签订了合同,如此而已。她却把它说得好象诺曼弟登陆一般。
“他们知道你在这里,这点很有用处。”她接着说,“这是额外收获。”
“好的,”克莱伯说,“他们高兴我也高兴。”
“或许你应该再给他们一两点暗示……"克莱伯在长凳上不安地动了办“你听着,别做得过分,让他们把一条条线索归集起来,而不是给他和盘托出。
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是的,你说得对。”
她又从袋里翻出一份叠着的>报。
“给你张报纸,”说着把它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