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鼓掌欢迎,平中窘迫得快哭出来了,频频摇头说:“请原谅,请原谅。”对平更加露骨地恶作剧似地强迫他说:“你经常讲给我听的,为什么在这酒席上不能讲?有不方便讲的人在杨吗?如果你实在不讲,我揭发好吗?我可要代你把前几天的那个故事披露出来了。”平中快要哭出来了,他反复央求似地说:“请原谅,请原谅。”
夜深了,还看不出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大家胡闹得更加厉害了。左大臣又唱起了《榜之马》。唱完后跟起脚来向帘子那边送秋波。然后,不知是谁唱起了〈标屋》中的曲子,又有人唱起了〈峻家》中的曲子。然后大家都各自分散开,随便地胡叫乱嚷,谁也不仔细听别人在说什么。
国经更是醉得一塌糊涂。上半身歪着,好容易坐直了,还嘟嘟嚷嚷地吟着那句诗“玲珑玲珑老奈何”,也不管是谁,抓住身边的人就说:“老朽我只是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咱0此高兴的事八十年来……”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掉眼泪。尽管如此他还是令人钦佩,没忘了主人应尽的责任,在左大臣道完谢准备要回去的时候,让人拿出早就备好的赠品古筝,还拉过白栗毛和黑鹿毛的漂亮的马来送给左大臣。当左大臣踉踉跄跄地要离开座位时,自己也同样脚下不稳地站起来说:“殿下,殿下,对不起,请您留神脚底下。”还命令时平的车靠近房檐:“让车到这边来。”
“哈哈哈哈,这么看来还是我没醉,你才酩酊大醉了呢。”其实时平也已醉得神志不清,即使把车子完全拉近到栏杆这边,走到那里也有困难。刚走了两三步,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儿。
啊,这不行……”
“哎哟,您都走不稳了……”
“没什么,没什么。”时平说着要站起来,刚站起来马上又摔了一跤。
“哎呀,哎呀,连我都丑态毕露了。”
“看来实在是不能乘车了啊。”
定国一说,营根就附和说:“是啊,是啊。”
“干脆等酒醒了以后再回去吧。”
“不行,不行,打搅的时间太长了,主人家会为难的。”
“哪里,虽然我这里是个又乱又脏的地方,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希望您一直呆在这儿!”
不知什么时候,国经已挨着时平坐下,抓着他的手说:“殿下,殿下,老朽我可要强行留下您了,即使您说要回去,我也不让您走。”
“噢,您是说可以长呆下去吗?”
“岂止是可以。”
“但是,如果要留下我还必须有更特别一点儿的招待。”突然时平的语调变了,国经一看,他那刚才一直发红的脸变得苍白,嘴角神经质地微微抽动。
“今晚您已尽善尽美地款待了我们,还送了很好的礼品,但仅有这些,很抱歉,还不足以留住我左大臣。”
“您这么一说,我真是无颜以对了,老朽已竭尽了全力。
“您说已竭尽了全力,”不好意思,仅有那个古筝和两匹马,礼品还不够。”
“这么说来,除此以外您还想要什么东西呢?”
“即使我不说出来,您也能猜到呀人喂,老人家,不要那么小气嘛。”
“您说我小气我很意外,老朽想尽办法要报答您平日的恩情,如果您能得到满足,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献上。”
“什么都行吗?哈哈哈哈。”时平似乎有些难为情,但仍像往常一样仰天大笑,“那么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清说,清说。”
“如果真像你嘴上说的想对我平日的好意表示感谢的话……”
“是的,是的。”
“哈哈哈哈,尽管醉得没样儿,下面的话还是很难说出口。”
“您别这么说,请讲,请讲。”
“那当然是别说我的官邸,就是连皇宫里也没有,只有您老人家才有的东西。对您老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任何东西也不能取代的东西。是古筝呀马呀都无法媲美的宝物。”
“老朽这里有这样的东西吗?”
“有!只有一个!老人家,请把那东西当作礼品送给我吧!”时平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愕然的眼睛。“请送给我吧,证明您并不小气。”
“哦,证明我并不小气。”若有所思的国经鹦鹉学舌地说。接着他走向围在客厅后面的屏风那边,很快地折叠起屏风,把手伸进帘子的缝隙里,突然抓住了藏在里面的人的袖口。
“左大臣殿下,请看。比老朽我的性命还重要,无论什么也不能取代的东西,胜过所有宝物的宝物,除了老朽的官邸哪里也找不到的宝物就是这个。”一直烂醉如泥的国经突然有了生气,笔直地站着,虽口齿不清,但仍很利落地、声如洪钟他说。只是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发狂了般的奇特的光辉。
“殿下,为了证明我并不小气,我送上这个礼物,请您收下I”
时平以及全场的公卿们一言不发,都心醉神迷于展现在眼前的意想不到的场景。——最初,国经刚一把手伸进帘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