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呆十年八年,甚至是一辈子?
不得不说,李隆基还是很坦率的说了真话。可他的这些话,着实让秦霄心里有些打鼓。封疆大吏、镇边将军在外十余年,是很平常的事情。当初在朔方军的时候,更大的压力其实在张仁愿身上,自己反倒是甩开了膀子一阵胡干,结果立下了大功,朔方军连连奏捷。可是现在如果去东北,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李隆基摆明了就是将大唐东北的担子,全副压在了秦霄的肩头上!
事关整个王朝的边防与国策,谈何容易!
困难与压力倒是其次,问题是……这样的差事,干得好了,是份内之事应该的;干得不好,那就要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甚至从此永劫不复!
而且听李隆基的话里讲,将‘整个东北的军政要务’都交给自己,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蕃镇之王!
历史上,大唐由盛转衰就是因为蕃镇割据、节度使弄权、安碌山之流反叛,搞出了安史之乱——莫非李隆基已经动了心思,要搞什么‘节度使’?
想到此事,秦霄忙道:“阿瞒,你刚刚说,要将整个大唐东北的‘军政’要务都交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将大都督府的制度稍微作一番修改,建立军镇节度。”
李隆基轻描淡写一句话,让秦霄恍然大惊!
李隆基见秦霄面色突变,疑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秦霄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得说道:“军镇节度,这样办不好!一点也不好!这样一来。蕃镇割据就会出现,中央集权变得散漫,地方军阀拥兵自重——这些,你莫非没有考虑过么?”
李隆基听到这话。也是恍然一惊,讪讪的笑道:“大哥,你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吧?”
“不,我不是就事论事单指河北这一块地方。”
秦霄对他这种模梭两可的揣测不作辩驳,而是强调道:“不管是哪里,都要有朝廷和皇帝的强力管辖,万不可出现地方军阀与蕃镇割据!如果要搞什么节度使,我第一个表示反对!强烈的反对!而且要是让我当什么节度使,我宁愿背上一个抗旨不遵地罪名被砍头。也决不上任!”
李重俊顿时骇然,拉了秦霄一下压低了声音厉声说道:“你喝多了,疯言疯语胡扯什么?”
李隆基也是愕然而又不解的看着言辞激烈、情绪激动的秦霄,喃喃道:“只是一个设想,并没有付诸实施,你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秦霄也管不得这许多了,坚持说道:“总之,绝不能搞什么节度使!”
李隆基不解地回驳道:“节度使的人选,自然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像大哥你、高仙芝。薛讷、张仁愿、郭子仪这样的人。莫非也会有异心么?”
“不,你别这样想。忠心固然是重要,但是人心隔肚皮,而且人和局势都是会改变的。”
秦霄说道:“就算眼下的这些人忠心不二绝不会有什么逆举。可是这一项制度推行下来,你能保证几十年、百余年之后,所有的节度使,都能忠心不二不出问题么?东周是如何走向腐朽的?不就是因为蕃王与割据,最后还春秋战国、群雄争霸么?始皇帝为何强力推行中央集权。就是因为前车之鉴!阿瞒,这件事情上,你必须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这是一项关系到大唐百年国运的重大国策!建立军政节度一事,我的立场十分地鲜明——坚决反对!”
李隆基很少见到秦霄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激动、措辞激烈。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皇帝了。秦霄也不顾一切的强力反对这件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
李隆基拧着眉头细细思索了一阵。缓缓点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让史官与谏官记载下来的,回朝之后,我会召集宰相大臣们细作商议。你放心,我会仔细斟酌,用心处理的。”
秦霄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马上玩笑说道:“怎么我们兄弟之间聊天说话,也要史官记载么?那刚才有人说,要我们找板砖与铁棍帮他干架的,要不要也记上啊?哈哈!”
李重俊与李隆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气氛总算是不那么紧张了。
李隆基说道:“不错,今天是兄弟聊天,并不是君臣议事。但是有用的话、好地建议,一样值得记载下来,时时鞭策么!大哥,如你所言,军、政之事,暂时还是作个分离地好。那你可曾愿意到河北去,带兵打仗,收复营州?”
秦霄心中一叹:终于到了交底、表态的时候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再拒绝了!而且东北那地方,还有我的梦——灭突厥之梦!虽然这个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但努力去争取一下,总比坐想空谈的好!
想到此处,秦霄饮下一杯酒,一拍桌子,凛然道:“为了帮兄弟挣回面子,我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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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大喜,也是一拍桌子,拿起酒壶给他和李隆基倒上一杯酒,三人痛饮一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