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往镇国太平公主府而去。没有人看到,深藏在车中的太平公主是什么表情。秦霄在想,若换作自己是现在的太平公主,最想做的事情,肯定是回家后亲手割碎几个人,狠狠发泄一下。
自以为天衣无缝必定成功的绝招啊!太平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李旦,这个蠢到掉渣的李旦,居然、居然宁愿退位,也不废东宫!
以皇宫朱雀门为界,门外,是长安城热闹无比的街市人流,百姓们对这些事情浑然不觉,依旧像每天一样过着喜怒哀乐的日子。朱雀门内,却是如同另一块天一般,空气里都是紧张和压抑,每个人都缩着脖子快步的走路,仿佛秋风一来,就已经噤若寒蝉。
李隆基要登基了,要当皇帝了?秦霄的脑子里似乎还有一些没反应过来这莫非是真的?还是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胖厨黄冲给秦霄送来了小锅煮的膳食,秦霄全无胃口,摆摆手让他拿了下去。仔细一寻思,事到如今,只有去一趟东宫见一见李隆基,所有的事情就都明白了!
秦霄让邢长风和石秋涧带着人。加一轮巡视,务必要严加防卫各处,自己孤身一人朝东宫而去。
皇城的大街上显得空前的冷清起来,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躲了起来,关着门想着眼下的形势和处境。在东宫的门口,秦霄几乎是与李隆基的车仗队迎头遇上。郭子仪带着二千铁甲,团团的将李隆基围成了一个棕子一般。
李隆基脸色铁青目光黯淡,略略瞟了秦霄一眼,冲他一挥手,自己就头也不回的朝明德殿御书房而去。秦霄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跟着一起进了书房。高力士迎上来,李隆基咬牙切齿一般的吐了几个字:“去叫张九龄!”
高力士浑身一抖,拔腿就朝崇文馆跑去。
进了书房。秦霄刚刚反手带上门,李隆基就发疯一般的一胳膊扫上了书桌,将上面的笔墨纸砚和一大堆书全部扫到了地上!
唏里哗啦地一阵混乱大响!
紧接着,他像只发狂了的野兽一般,搬起屋中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发疯一般的砸了起来!
古董花瓶、玉器麒麟、松石酒杯、花盆根雕、古琴玉笛,全部一股脑儿的摔到了地上,一阵碰碰的巨响。
秦霄漠然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李隆基这些举动,时不时的抽身略躲一下飞溅而来的墨汁和碎片,心里暗自想道:太平公主,你真地没救了……这些东西砸下来,李隆基心中对你仅存的一些恩义和念旧,也就荡然无存了!
从李隆基的动作表情上看,他的确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眼前若有太平公主出现在这屋中,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她撕作碎片!
张九龄来了,静静的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一阵砸得巨响,闷不吭声,等着李隆基发泄完毕。他从来还没有见过,一向风流俊雅的临淄王、楚王、太子李隆基,在得知自己要当上皇帝以后,却会如此的狂怒,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李隆基终于没有力气了,像堆烂泥一样地坐倒在了椅子上,看着屋顶喘着粗气发起呆来。秦霄轻轻的拉开门,让站在门外的张九龄进来。二人踩着屋中一堆杂乱的物什,缓步走到了李隆基桌前——“太子殿下……”
“别叫我太子!”
李隆基信手一挥,仿佛又要激动起来:“你们莫非不知道么,我就要当皇帝了,皇帝!皇帝!皇帝知道么?”
李隆基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很兴奋的表情,语调中却满是凄怆与愤怒。然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到椅子上不动了。
也许别人不会理解,当皇帝了还不好么,用得着这样?
可是秦霄与张九龄明白,李隆基这是被逼着上台,李旦也是被逼着下台的。父子二人,就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缘故,居然做出了这种贻笑天下的事情!
东宫与皇庭相冲,不废东宫,却是皇帝退位——这件事情如若传出来,反倒成了他李隆基无礼逼宫一般!
皇威何存?
以孝着称的李隆基,颜面往哪里摆?更何况,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咄咄逼人,父子二人齐齐让步!
秦霄和张九龄都静静的站着,心里的滋味也都极是复杂。
过了许久,二人都要站得有些发僵了,窗外的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李隆基终于轻轻的动弹了一下也有些僵硬了的身子,清咳了一下,无力的说道:“你们也都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我这里有蜡烛,点上。”
张九龄对书房相对熟一些,马上四下忙碌起来,点亮了蜡烛,搬来了两张椅子。
二人坐了下来,李隆基对外面叫了一声:“力士,弄几杯茶水进来。”
很快,高力士亲自奉了三杯茶水进来,然后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反身关上了门。秦霄透过门缝朝外看了看,郭子仪一身戎装的亲自在外面巡视,明德殿前千名铁甲围得水泄不通。
李隆基拿起茶杯喝了几口,终于正眼看向秦霄和张九龄,一脸的落寞和苦笑说道:“这真是一场闹剧!”
张九龄马上说道:“殿下,事到如今木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