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有什么重要大事儿商议?”
汝义说;“要商议什么大事,闯王没有言明。得胜寨老营中每天都有各处细作和探马禀报军情。大概军情上有了新的变化,所以闯王请曹帅同吉先生即速驾临得胜寨老营议事。”
汝才问:“是不是张敬轩那里有了什么重要消息?”
“也有探马回报了张帅的兵败消息和丁启睿、左良玉的行踪,但不知闯王请曹帅去是不是商议张帅方面的事。”
“好吧。你先回去,我同吉先生随后就到。”汝才掩藏着心中的一团疑云,又笑着说,“你得告诉你们的老营司务,替老子准备点好酒好菜。你们闯王是俭朴惯了,我可是不打算亏待自己!”
吴汝义笑着回答:“请曹帅放心,除缺少女乐之外,老营司务会用心准备曹帅爱吃的好酒好莱。”
等吴汝义走后,罗汝才吩咐亲兵备马,脸上登时收起了笑容,露出来烦恼神色,望着沉默的吉珪说:
“敬轩的手下有八哨溃到淅川边境,大约有两万人马。群龙无首,谁给粮草就会归谁。遇到这样机会,自成连向我打个招呼也不肯,连夜派人去了。如此日久天长,只有闯营增添人马的机会,没有咱曹营增添人马的时候!”
吉珪点头,转动眼珠,右眉上边的那个黑痣和几根长毛动了几动,微微冷笑说:“这并不出我们所料。像这样事,以后还会再有。我们既奉闯王为首,就不能明的与他去争,也不可露出二话。天下事原无一定之规,贵在随机应变。把戏是假的,看谁玩得出色。难道咱就只会呆坐不动,看着他闯营不断地增添人马?”
“咱们曹营当然也要不断地增添人马。”
“对啦,闯王并没有捆住咱们的手脚!有此一件小事,正好提醒我们。麾下何必心中不快?”
“倘若我们也不断增添人马,难免不招自成之忌。”
“我们当然要尽量做得不招闯王之忌,但也不要十分害怕。将来他会不会吃掉我们,关键不在一个忌字上,倒要看咱曹营是一块软肉呢,还是一块硬骨头。倘若咱曹营是一块硬骨头,闯王纵然想吃,也没法吞下肚里。倘若咱曹营兵强马壮,外结西营与回、革五营为援,李闯王纵欲火并,岂奈我何?”
汝才笑着说:“你我都想在一个路子上!”停一下,他向吉珪问,“自从咱们遵奉自成为盟主,自成的声威日隆,羽翼更为丰满,俨然是救世之主。闯营上下,到处宣扬李闯王如何仁义,又宣扬宋孩儿献的谶记,很能蛊惑人心。子玉,请你说老实话,大明三百年江山真会灭亡在闯王和咱们的手中么?”
吉珪轻轻摇头,说道:“虽然自古无不亡之国,但大明既有三百年江山,纵然国运艰难,也不会骤然而亡。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万里江山?大帅难道也信李闯王能得天下么?”
汝才说:“我是想知道大明的气数是否已尽,好为咱曹营决定何去何从。倘若大明气数果真已尽,李闯王合当有天下之分,我不妨早日死心塌地,拥戴他成就大事,以后不愁无功名富贵可享。子玉,你是有学问的人,又懂风角六壬一类名堂,是个好军师。你说我的想法可是么?”
吉珪连连摇头,说:“大帅之言差矣。我常常夜观天象,虽有时荧惑犯紫微垣,帝星不甚明亮,狼星芒角动,其色赤,均是天下大乱之征,尚非改朝换代之兆。且大明开国于金陵,目今东南王气方盛,可见大明气运尚非全衰。何况麾下原是曹营主帅,声威原在李帅之上,目前虽奉李帅为盟主,实与张、李共成鼎足之势。今后如万一李帅称帝,众将领可以在李帅前三跪九叩,以头触地,匍匐称臣,麾下能甘心为之乎?即令勉强能行,李帅怎能放心?故若李帅能得天下,众将领可以在新朝随班拜舞,安享功名富贵,而麾下虽欲如今日拥兵自卫,歌舞饮酒,横行中原,不可得矣。”
罗汝才的心中猛然一惊,微笑点头,说:“子玉,嗨!你真是我的良师益友!”
吉珪用阴沉的目光望着曹操,好像逼着他认真想想,停了片刻,接着说:“再说,莫看眼下李帅声势日盛,自命为‘奉天倡义’,好像来日的江山定然归他为主。他还在大元帅的称号上加‘文武’二字。大帅可知道这‘文武’二字什么意思?”
曹操随口回答:“这‘文’么,指他平时喜欢读书,识文断字,并非粗人;这‘武’么,指他能打仗,会治军,胸有计谋。”
吉珪捻须一笑,说:“非也,非也。这‘文’啊,是指他能救民水火,治理天下;这‘武’啊,是指他能够战胜明朝,削平群雄,统一江山。《书经》上称颂帝尧是‘乃圣乃神,乃武乃文’。他李帅俨然以半个帝尧自居!哼,我就不服!”
曹操心情沉重,说:“张敬轩、老回回、左金王贺一龙都不会心中点头。”
“大帅,你呢?”
“我?无可无不可,随大流,等着瞧。”
“大帅等着瞧也是良策,但须得时有所备,善于应付方好。其实,大明气数未尽,莫说他进不了北京,纵然他打进了北京也是枉然。赤眉贼樊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