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下的桌椅旁坐着的赫然就是那个叫骂最响亮,情绪最激动,还挨了林晓强一记的阿訇人。
见到他,老赤与老曾并不觉着怎么奇怪,这是阿訇人的村寨,这个明显是阿訇人头领的阿訇人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坐在桌椅旁另一人的时候,脸上吃惊的表情就如晴天白日见了鬼似的惊诧了!
林晓强,与他共坐一桌悠然对饮的人竟然就是林晓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他们刚刚还在外面像是仇深似海的斗得你死我活呢?
老赤与老曾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两人的表情与心理反应各有不同。
老赤一直都很尊敬老曾,因为老曾教会了他怎么去演绎人生,尽管这一次,老曾的想法与他有很大的出入,尽管老曾硬要说林晓强与那些神秘又凶悍的阿訇人串通一气在警察面前演戏,但他仍不会说老曾是个大傻B,就算说,那只是在心里!
老赤一直都不相信老曾的话,直到进门前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相信,他觉得林晓强就是一个杀了人的小瘪三,最多是在深城混得一点脸面,在这与深城隔着十万八千里的甘省,初来乍至人生路还不熟的林晓强有个屁的能耐,他能支使这几百上千的阿訇人来营救他?这事真的打死他都难相信!
只是这会,当他看见林晓强有说有笑的与那个阿訇人首领坐在一起,气氛还颇为亲热与和谐的时候,没被人打死他就不得不相信了。
这一刻,老赤的心里除了惊诧更多的还是悲哀,他一直都把别人当成傻B,谁知道到头来,最大的那个傻B竟然是他自己。
相对于老赤来说,老曾还是淡然从容的,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便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一切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二人的到来,并没有打断堂上正惺惺相惜的交谈!
“哥,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林晓强感激涕零的道。
这话一出,老赤与老曾都懵了,这个阿訇人是林晓强的哥哥?没搞错吧?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林晓强瘦削单薄,脸尖猴腮,丑得爹不亲娘不爱,这个阿訇人却五大三粗容粗犷,简直一个外星人一个地球人,怎么能是两兄弟嘛!
“哈哈,扯那球子做啥!既然你肯叫我一声哥,那证明你把我当外人,那又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呢?”那名阿訇人爽直笑笑,思起从前,他又感叹的道:“想当年,如果不是兄弟搭救,我现在可能还在苦牢里受罪呢!还有我爹,如果不是有你,恐怕也饿死在深城街头了!”
哦,原来不是亲生的,而是感恩戴德出手相救!老赤与老曾在心里恍然,“哥。你言重了!我也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并没做什么的!反倒是这次,劳你兴师动众的救我,真的让我过意不去啊!”林晓强惭愧的说。
“兄弟,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啊!我阿怒活了三十几年,上对得起天地,下得对起父母,从来都不曾愧欠过谁,只有你,你对我两父子有活命之恩,这份恩情是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当初,我就说了,我阿怒这条命就是你林晓强的,今天,我仍然还是这句话。为你做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说的!你踏实的住在这里,我已经对族人说过了,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兄弟,谁敢不给你好脸色看,首先问问我这把保安腰刀同不同意!”
“嗯,我给哥哥添麻烦了!”林晓强想想,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去处了,这个三不管,连警察都忌惮三分的地方,恐怕也是他唯一能容身的地方了。
“麻烦个球,我早就盼你来了,老爹也一天到晚的念叨你!哪回想你了,都得上山去打电话的!现在好了,你终于来了!”阿怒笑笑道。
“呵呵,干爹呢?他哪去了?”林晓强也跟着笑起来问。
“他去让大家给你张罗宴席去了,我们要用保安族人最高的礼仪给你接风洗尘,流水席摆上三天。我族之人,要为我们最尊警的恩人,狂欢三天三夜。”阿怒的脸上扬溢着喜气,仿似过什么重大的节日一般。
三天三夜?老赤与老曾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并不待见的林晓强,在这里,竟然被别人如此看重,着实让他们大跌眼镜了。
阿怒笑罢,这才好像发现了呆在一边许久的老赤和老曾,指着他们问林晓强:“兄弟,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林晓强早已看到了老赤与老曾,但他并不吱声,等到阿怒问起,他这才说:“这两位”
老赤与老曾赶紧的摆上讨好的笑脸,这个时候了,他们再不识趣那可真是完了。
谁知道,刚刚还笑容可掬的林晓强说变脸就真的变脸了,拉起了一张臭脸沉声道:“这两位不但不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的仇人,他们为一鸡碎那么丁点的钱,把我卖给了一个女人,我恨不能把他们的皮都能煎了!哥,你这里有没有铁链,牛栏一类的,把他们锁起来,关进去!”
“有,当然有!”阿怒点点头,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老赤二人,沉下声道:“我兄弟的朋友我会供为上宾!但我兄弟的仇人,我一定会让他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