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捷。金自滁州遁去。时羽檄旁午,而适治事如平时,军须皆从官给,民以不扰。淮民渡江有舟,次止有寺,给钱饷米,其来如归。兵退,进宝文阁待制、兼江、淮制置使,措置屯田,遂上堡坞之议。
初,淮民被兵惊散,日不自保。适遂于墟落数十里内,依山水险要为堡坞,使复业以守,春夏散耕,秋冬入堡,凡四十七处。又度沿江地创三大堡:石跋则屏蔽采石,定山则屏蔽靖安,瓜步则屏蔽东阳、下蜀。西护历阳,或连仪真,缓急应援,首尾联络,东西三百里,南北三四十里。每堡以二千家为率,教之习射。无事则戍,以五百人一将。有警则增募新兵及抽摘诸州禁军二千人,并堡坞内居民,通为四千五百人,共相守戍。而制司于每岁防秋,别募死士千人,以为劫砦焚粮之用。因言堡坞之成有四利,大要谓:“敌在北岸,共长江之险,而我有堡坞以为声援,则敌不敢窥江,而士气自倍,战舰亦可以策勋。和、滁、真、六合等城或有退遁,我以堡坞全力助其袭逐,或邀其前,或尾其后,制胜必矣。此所谓用力寡而收功博也。”三堡就,流民渐归。而侂胄适诛,中丞雷孝友劾适附侂胄用兵,遂夺职。自后奉祠者凡十三年,至宝文阁学士、通议大夫。嘉定十六年,卒,年七十四。赠光禄大夫,谥文定。
适志意慷慨,雅以经济自负。方侂胄之欲开兵端也,以适每有大仇未复之言重之。而适自召还,每奏疏必言当审而后发,且力辞草诏。第出师之时,适能极力谏止,晓以利害祸福,则侂胄必不妄为,可免南北生灵之祸。议者不能不为之叹息焉。
戴溪,字肖望,永嘉人也。少有文名。淳熙五年,为别头省试第一。监潭州南岳庙。绍熙初,主管吏部架阁文字,除太学录兼实录院检讨官。正录兼史职自溪始。升博士,奏两淮当立农官,若汉稻田使者,括闲田,谕民主出财,客出力,主客均利,以为救农之策。除庆元府通判,未行,改宗正簿。累官兵部郎官。
开禧时,师溃于符离,溪因奏沿边忠义人、湖南北盐商皆当区画,以销后患。会和议成,知枢密院事张岩督师京口,除授参议军事。数月,召为资善堂说书。
由礼部郎中凡六转为太子詹事兼秘书监。景献太子命溪讲《中庸》、《大学》,溪辞以讲读非詹事职,惧侵官。太子曰:“讲退便服说书,非公礼,毋嫌也。”复命类《易》、《诗》、《书》、《春秋》、《论语》、《孟子》、《资治通鉴》,各为说以进。权工部尚书,除华文阁学士。嘉定八年,以宣奉大夫、龙图阁学士致仕。卒,赠特进、端明殿学士。理宗绍定间,赐谥文端。
溪久于宫僚,以微婉受知春官,然立朝建明,多务秘密,或议其殊乏骨鲠云。
蔡幼学,字行之,温州瑞安人。年十八,试礼部第一。是时,陈傅良有文名于太学,幼学从之游。月书上祭酒芮烨及吕祖谦,连选拔,辄出傅良右,皆谓幼学之文过其师。孝宗闻之,因策士将置首列。而是时外戚张说用事,宰相虞允文、梁克家皆阴附之。幼学对策,其略曰:“陛下资虽聪明而所存未大,志虽高远而所趋未正,治虽精勤而大原不立。即位之始,冀太平旦暮至。奈何今十年,风俗日坏,将难扶持;纪纲日乱,将难整齐;人心益摇,将难收拾;吏慢兵骄,财匮民困,将难正救。”又曰:“陛下耻名相之不正,更制近古,二相并进,以为美谈。然或以虚誉惑听,自许立功;或以缄默容身,不能持正。”盖指虞允文、梁克家也。又曰:“汉武帝用兵以来,大司马、大将军之权重而丞相轻。公孙弘为相,卫青用事,弘苟合取容,相业无有。宣、元用许、史,成帝用王氏,哀帝用丁、傅,率为元始之祸。今陛下使姨子预兵柄,其人无一才可取。宰相忍与同列,曾不羞耻。按其罪名,宜在公孙弘上。”盖指张说也。帝览之不怿,虞允文尤恶之。遂得下第,教授广德军。
丁父忧,再调潭州。执政荐于朝,帝许之,且问:“年几何矣?何以名幼学?”参政施师点举《孟子》“幼学壮行”之语以对。上伫思,慨然曰:“今壮矣,可行也。”遂除敕令所删定官。首言:“大耻未雪,境土未复,陛下睿知神武,可以有为。而苟且之议,委靡之习,顾得以缓陛下欲为之心。”孝宗喜曰:“解卿意,欲令朕立规模尔。”寻以母忧去。
光宗立,以太学录召,改武学博士。逾年,迁太学,擢秘书省正字兼实录院检讨官,迁校书郎。时光宗以疾不朝重华宫,幼学上封事曰:“陛下自春以来,北宫之朝不讲。比者寿皇愆豫,侍从、台谏叩陛请对,陛下拂衣而起,相臣引裾,群臣随以号泣。陛下退朝,宫门尽闭,大臣累日不获一对清光。望日之朝,都人延颈,迁延至午,禁卫饮恨。市廛军伍,谤诽籍籍,旁郡列屯,传闻疑怪,变起仓卒,陛下实受其祸。诚思身体发肤寿皇所与,宗社人民寿皇所命,则畴昔慈爱有感乎心,可不独出圣断,复父子之欢,弭宗社之祸!”疏入,不报。
宁宗即位,诏求直言。幼学又奏:“陛下欲尽为君之道,其要有三:事亲、任贤、宽民,而其本莫先于讲学。比年小人谋倾君子,为安靖和平之说以排之。故大臣当兴治而以生事自疑,近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