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斥,宋臣尚居中,言路无肯言者,诸学官抗疏,疏上即行。会日食,与秘书省同守局,因相与草疏。潜以书告廷鸾曰:“诸公言事纷纷,皆疑潜所嗾,闻馆中又将论列,校书宜无与,以重吾过。”廷鸾对曰:“公论也,不敢避私嫌。”越数日,宋臣竟坐谪,徙安吉州。兼权枢密院编修官。时贾似道自江上还,位望赫奕,廷鸾未尝亲之。轮对,言:“国于东南者,楚、越霸而有余,东晋王而不足。乞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迁枢密院编修官兼权仓部郎官。
二年,进著作佐郎兼右司,迁将作少监。三年,一再乞外补,不许。廷鸾论贡举三事:严乡里之举,重台省之覆试,访山林之遗逸。又言荒政,宜蠲除被灾州县租赋之不可得者。擢军器监兼左司,兼太子右谕德,升左谕德,行国子司业,乞免兼左司。轮对,言:“集和平之福者自陛下之身始,养和平之德者自陛下之心始。”兼翰林权直,擢秘书少监,升权直学士院。四年,擢起居舍人兼太子右庶子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入奏言:“太史必当谨书灾异。愿陛下翕受敷施,以壮人才之精神;虚心容纳,以植人言之骨干。念邦本而以公灭私,严边备而思患豫防。”时再召用宋臣,廷鸾引何郯之说进,极言宋臣不可用,帝从之。荐士二十人,进中书舍人。程奎污秽诡秘,不当补将仕郎;王之渊为大全党,不当通判江州;朱熠不当知庆元府及为制置使;林奭、赵必、张称孙不当与郡:皆缴还词头。兼国史实录院。五年,彗出,上疏极言天人之际。迁礼部侍郎。理宗遗诏、度宗登极诏,皆廷鸾所草。兼侍读,辞,不许。疏列孝宗之政以告。升直学士院。
咸淳元年,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丁母忧。三年,同知枢密院事兼同提举编修《经武要略》。入奏言培命脉,植根本,崇宽大,行仁厚。又言:“恢大度以优容,虚圣心而延伫,推内恕以假借,忍难行而听纳,则情无不达,理无不尽,奸人破胆,直士吐气,天下事尚可为也。”兼权参知政事。五年,进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进右丞相兼枢密使。八年,九疏乞罢政。九年,依旧观文殿大学士、知绍兴府、浙东安抚大使。上疏辞免,依旧职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度宗初年,诏询故老,专以修攘大计叩之赵葵。葵极意指陈曰:“老臣出入兵间,备谙此事,愿朝廷谨之重之。”似道作色曰:“此三京败事者,词臣失言。”廷鸾每见文法密,功赏稽迟,将校不出死力,于边阃升辟,稍越拘挛。似道颇疑异己,黥堂吏以泄其愤。及辞相位,帝恻怛久之曰:“丞相勉为朕留。”廷鸾言:“臣死亡无日,恐不得再见君父。然国事方殷,疆圉孔棘。天下安危,人主不知;国家利害,群臣不知;军前胜负,列阃不知。陛下与元老大臣惟怀永图,臣死且瞑目。”顿首涕泣而退。
瀛国公即位,召不至。自罢相归,又十七年而薨。所著《六经集传》、《语孟会编》、《楚辞补记》、《洙泗裔编》、《读庄笔记》、《张氏祝氏皇极观物外篇》诸书。
论曰:史弥远废亲立疏,讳闻直言。郑清之堕名于再相之日。弥远之罪既著,故当时不乐嵩之之继也,因丧起复,群起攻之,然固将才也。董槐毋得而议之矣。叶梦鼎、马廷鸾之所遭逢,其不幸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