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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 405 列传第一百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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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臣之世,诏自今中外臣僚奏事,毋得捃摭,以奏:“是消天下谠言之气,其谓陛下何?”兼中书舍人,缴奏不擿苛小,谓:“监司、郡守非其人,则一道一州之蠹也。”

    时相郑清之以国用不足,履亩使输券。甫奏:“避是虐贱,有力者顽未应令,而追呼迫促,破家荡产,悲痛无聊者,大抵皆中下之户。”尝讲罢,帝问近事,甫奏:“惟履亩事,人心最不悦。”又尝读《资治通鉴》,至汉高祖入关辞秦民牛酒,因奏:“今日无以予人,反横科之,其心喜乎,怒乎?本朝立国以仁,陛下以为此举仁乎,否乎?”帝为恻然。

    时朝廷以边事为忧,史嵩之帅江西,力主和议。甫奏曰:“臣与嵩之居同里,未尝相知,而嵩之父弥忠,则与臣有故。嵩之易于主和,弥忠每戒其轻易。今朝廷甘心用父子异心之人,臣谓不特嵩之之易于主和,抑朝廷亦未免易于用人也。”疏入,不报。遂乞归,不允。授起居郎兼中书舍人。未几,擢嵩之刑部尚书,复奏疏云:“臣于嵩之本无仇怨,但国事所系,谊难缄默。”嵩之诰命,终不与书行,乃出甫知江州。王遂抗疏力争,帝曰:“本以授其兄袁肃,报行误耳。”令遂勉甫无它志。翼日,乃与肃江州。而殿中侍御史徐清叟复论甫守富沙日赃六十万,汤巾等又争之,清叟亦悔。未几,改知婺州,不拜。

    喜熙元年,迁中书舍人。入见,陈心源之说,帝问边事,甫奏:“当以上流为急,议和恐误事。”时清叟与甫并召,而清叟未至。甫奏:“台谏风闻言事,初亦何心。今人物眇然,有如清叟宜在朝廷,辞避实惟臣故,乞趣其赴阙。”又奏备边四事,曰:固江陵,堰瓦梁,与流民复业。嵩之移京湖沿江制置使、知鄂州,甫奏曰:“嵩之轻脱难信。去年嵩之在淮西,楫由淮西而来,北军踵之。今又并湖南付之,臣恐其复以误淮西者误湖南。”疏留中不行。翼日,权吏部侍郎。引疾至八疏,赐告一月,遂归。从臣复合奏留之,寻命兼修玉牒官兼国子祭酒,皆辞不拜。改知嘉兴府,知婺州,皆辞不拜。

    迁兵部侍郎,入见,奏:“江潮暴涌,旱魃为虐,楮币蚀其心腹,大敌剥其四支,危亡之祸,近在旦夕,乞秉一德,塞邪径。”兼给事中。岳珂以知兵财召,甫奏珂总饷二十年,焚林竭泽,珂竟从外补。迁吏部侍郎兼国子祭酒,日召诸生叩其问学理义讲习之益。时边遽日至,甫条十事,至为详明。权兵部尚书,暂兼吏部尚书,卒,赠通奉大夫,谥正肃。有《孝说》、《孟子解》、《后省封驳》、《信安志》、《江东荒政录》、《防拓录》、《乐事录》及文集行世。

    甫少服父驯,谓学者当师圣人,以自得为贵。又从杨简问学,自谓“吾观草木之发生,听禽鸟之和鸣,与我心契,其乐无涯”云。

    刘黻,字声伯,乐清人。早有令闻,读书雁荡山中僧寺。年三十四,以淳祐十年试入太学,侪辈已翕然称之。时丁大全方为台属,劾奏丞相董槐,迫逐去国,将夺其位。黻率同舍生伏阙上书,大概言朝廷进退大臣,须当以礼。书上,忤执政,送南安军安置,归别其母解氏。解氏曰:“为臣死忠,以直被贬,分也。速行!”黻至南安,尽取濂、洛诸子之书,摘其精切之语,辑成书十卷,名曰《濂洛论语》。及大全贬,黻还太学。未几,侍御史陈垓诬劾程公许,右正言蔡荥诬劾黄之纯,二公罢出,六馆相顾失色,黻又率诸生上书言:

    黻等蒙被教养,视国家休戚利害若己痛养。朝廷进一君子,台谏发一公论,则弹冠相庆,喜溢肺膺。至若君子郁而不获用,公论沮而不克伸,则忧愤忡结,寝食俱废。臣闻扶植宗社在君子,扶植君子在公论。陛下在位几三十年,端平间公正萃朝,忠谠接武,天下翕然曰:“此小元祐也。”淳祐初,大奸屏迹,善类在位,天下又翕然曰:“此又一端平也。”奈何年来培养保护之初心,不能不为之转移。

    祖宗建置台谏,本以伸君子而折小人,昌公论而杜私说。乃今老饕自肆,奸种相仍,以谄谀承风旨,以倾险设机阱,以淟涊盗官爵。陛下非不识拔群贤,彼则忍于空君子之党;陛下非不容受直言,彼则勇于倒公议之戈。不知陛下何负此辈,而彼乃负陛下至此耶?

    当陛下诏起汇髦之秋,而公许起自家食,正君子觇之,以为进退之机。乃今坐席未温,弹章已上,一公许去,若未害也,臣恐草野诸贤,见几深遁,而君子之脉自此绝矣。比年朋邪记焰,缄默成风,奏事者不过袭陈言、应故事而已。幸而之纯两疏,差强人意。乃今软媚者全身,鲠直者去国,一之纯去,若未害也,臣恐道路以目,欲言辄沮,而公论之脉自此绝矣。

    况今天下可言之事不为少,可攻之恶不为不多。术穷桑、孔,浸有逼上之嫌;势挟金、张,滥处牧民之职。以乳臭騃子而躐登从橐,以光范私人而累典辅藩。钱神通灵于旁蹊,公器反类于互市。天下皆知之,岂陛下独不知之。正惟为陛下纪纲者知为身谋,不为陛下谋。陛下明烛事几,讵可堕此辈蒙蔽术中,何忍以祖宗三百年风宪之司,而坏于一二小人之手耶?臣汝腾,陛下之刘向也,则以忠鲠斥;臣子才、臣栋、臣伯玉,陛下之汲黯也,则以切直罢。遂使淳祐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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