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荐除监察御史,累迁军器监兼邓王府直讲。隆兴元年,出为福建路转运副使。丁父忧,服阕,乾道三年,除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迁起居郎。寻除左司谏。
首言会子之弊,愿捐内帑以纾细民之急。上曰:“朕积财何用,能散可也。”慨然发内府白金数万两收换会子,收铜版勿造,军民翕然。未几,户部得请,改造五百万。又奏:“陛下号令在前,不能持半岁久,以此令民,谁能信之?岂有不印交子五百万,遂不可为国乎?”既而又欲造会子二千万,屡争之不得,遂请以五百万换旧会,俟通行渐收之,常使不越千万之数。
上锐意图治,以唐太宗自比,良佑言:“太宗《政要》愿赐省览,择善而从,知非而戒,使臣为良臣,勿为忠臣。”上曰:“卿亦当以魏征自勉。”
又言:“陛下躬行节俭,弗殖货利。或者托肺腑之亲,为市井之行,以公侯之贵,牟商贾之利。占田畴,擅山泽,甚者发舶舟,招蕃贾,贸易宝货,麋费金钱。或假德寿,或托椒房,犯法冒禁,专利无厌,非所以维持纪纲,保全戚畹。愿严戒敕,苟能改过,富贵可保,如其不悛,以义断恩。”
时左相丁外艰,诏起复,良佑言:“起复非正礼,今无疆场之事,宜使之终丧。”遂寝。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讲,同知贡举,除给事中,兼直学士院,迁吏部侍郎。寻除尚书。
时议遣泛使请地,良佑奏:“陛下恢复之志未尝忘怀,然词莫贵于佥同,不可不察;博访归于独断,不可不审。固有以用众而兴,亦有以用众而亡;固有以独断而成,亦有以独断而败。今遣使乃启衅之端,万一敌骑犯边,则民力困于供输,州郡疲于调发,兵拏祸结,未有息期。将帅庸鄙,类乏远谋,对君父则言效死,临战阵则各求生。有如符离之役,不战自溃,瓜洲之遇,望敌惊奔,孰可仗者?此臣所以未敢保其万全。且今之求地,欲得河南,曩岁尝归版图,不旋踵而又失,如其不许,徒费往来,若其许我,必邀重币。经理未定,根本内虚,又将随而取之矣。向之四郡得之亦勤,尚不能有,今又无故而求侵地,陛下度可以虚声下之乎?况止求陵寝,地在其中,曩亦议此,观其答书,几于相戏。凡此二端,皆是求衅。必须遣使,则祈请钦宗梓宫,犹为有辞。内视不足,何暇事外?迩者未怀,岂能绥远?”
奏入,忤旨,贬瑞州居住,寻移信州。九年,许令自便。淳熙四年,起知徽州,寻除敷文阁待制、知建宁府,卒。
李浩,字德远,其先居建昌,迁临川。浩早有文称。绍兴十二年,擢进士第。时秦熹挟宰相子以魁多士,同年皆见之,或拉浩行,毅然不往。调饶州司户参军、襄阳府观察推官,连丁内外艰,继调金州教授,改太常寺主簿,寻兼光禄寺丞。
轮对,首陈《无逸》之戒,且言:“宿卫大将杨存中恩宠特异,待之过,非其福。”上悟,旋令就第。自秦桧用事,塞言路,及上总揽权纲,激厉忠谠,此习尚存,朝士多务慎默。至是命百官转对,浩与王十朋、冯方、查钥、胡宪始相继言事,闻者兴起。
浩不安于朝,请祠,主管台州崇道观以归。孝宗即位,以太常丞召。时张浚督师江、淮,宰相多抑之,浩引仁宗用韩琦、范仲淹诏章得像故事,乞戒谕令同心协济。兼权吏部郎官。浩雅为汤思退所厚,御史尹穑欲引之以共挤浚,因荐浩。及对,乃明示不同之意,二人皆不乐。逾年,始除员外郎兼皇子恭王府直讲。
在王府多所裨益,且因事以及时政,书之于册,幸上或见之,王亦素所爱重。他日外补,累年以归,王喜曰:“李直讲来矣。”未几,宰相召为郎者四人,将进用之,尤属意浩。浩嘿然无一辞,同舍皆迁,浩独如故。
逾年,浙河水灾,诏郎官、馆职以上条时政阙失,浩谓上忧劳如此,今何可不言,即奏疏指论近臣,并及宰执惟奉行,台谏多迎合,百执事顾忌畏缩。反复数千言,倾倒罄竭,见者悚栗。上不以为忤,执事者深忌之。
乞外,得台州。州有拣中禁军五百人,训练官贪残失众心,不逞者因谋作乱,忽露刃于庭,浩谓之曰:“汝等欲为乱乎?请先杀我。”众骇曰:“不敢。”乃徐推其为首者四人黥徙之,迄无事。除直秘阁。并海有宿寇,久不获,浩募其徒,自缚赎罪,即得其魁。
里豪民郑宪以赀给事权贵人门,囊橐为奸,事觉,械系之,死狱中,尽籍其家,徙其妻孥。权贵人教其家讼冤,且诬浩以买妾事,言者用是挤之。疏方上,权参政刘珙越次奏曰:“李浩为郡,获罪豪民,为其所诬,臣考其本末甚白。”上顾曰:“守臣不畏强御,岂易得邪?”且门章安在,珙袖出之,遂留中不下。大理观望,犹欲还其所没赀,上批其后曰:“台州所断至甚允当,郑宪家资,永不给还,流徙如故。”浩始得安。
明年,除司农少卿。时朝廷和籴米八万,董其事者贱籴湿恶,隐克官钱,户部不敢诘。浩白发其奸,下有司穷竟。户部欲就支稽见数,大理附会之,浩争曰:“非但惠奸,且亏军食。”上是其言。会大理奏结他狱,上顾辅臣曰:“棘寺官得刚正如李浩者为之。”已而卿缺,又曰:“无以易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