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此则不敢不勉。”伦见通古,以一二策动之。通古恐,遂议以桧见金使于其馆,受书以归。金许归梓宫、太母及河南地。
九年春,赐伦同进士出身、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充迎梓宫、奉还两宫、交割地界使,既又以伦为东京留守兼开封尹。伦至东京,见金右副元帅兀朮,交割地界,兀朮还燕。五月,伦自汴京赴金国议事。初,兀朮还,密言于金主曰:“河南地本挞懒、宗盘主谋割之与宋,二人必阴结彼国。今使已至汴,勿令逾境。”伦有云中故吏隶兀朮者潜告伦,伦即遣介具言于朝,乞为备。兀朮遂命中山府拘伦,杀宗盘及挞懒。
十月,伦始见金主于御子林,致使指。金主悉无所答,令其翰林待制耶律绍文为宣勘官,问伦:“知挞懒罪否?”伦对:“不知。”又问:“无一言及岁币,反来割地,汝但知有元帅,岂知有上国邪?”伦曰:“比萧哲以国书来,许归梓宫、太母及河南地,天下皆知上国寻海上之盟,与民休息,使人奉命通好两国耳。”既就馆,金主复遣绍文谕伦曰:“卿留云中已无还期,及贷之还,曾无以报,反间贰我君臣耶?”乃遣蓝公佐先归,论岁贡、正朔、誓表、册命等事,拘伦以俟报;已而迁之河间,遂不复遣。
十年,金渝盟,兀朮等复取河南。伦居河间六载,至十四年,金欲以伦为平滦三路都转运使,伦曰:“奉命而来,非降也。”金益胁以威,遣使来趣,伦拒益力。金杖其使,俾缢杀之。伦厚赂使少缓,遂冠带南向,再拜恸哭曰:“先臣文正公以直道辅相两朝,天下所知。臣今将命被留,欲污以伪职,臣敢爱一死以辱命!”遂就死,年六十一。于是河间地震,雨雹三日不止,人皆哀之。诏赠通议大夫,赐其家金千两、帛千匹。子述与从兄遵间入金境,至河间,得伦骨以归,官给葬事。后谥愍节。
宇文虚中,字叔通,成都华阳人。登大观三年进士第,历官州县,入为起居舍人、国史编修官、同知贡举,迁中书舍人。
宣和间,承平日久,兵将骄惰,蔡攸、童贯贪功开边,将兴燕云之役,引女直夹攻契丹,以虚中为参议官。虚中以庙谟失策,主帅非人,将有纳侮自焚之祸,上书言:“用兵之策,必先计强弱,策虚实,知彼知己,当图万全。今边圉无应敌之具,府库无数月之储,安危存亡,系兹一举,岂可轻议?且中国与契丹讲和,今逾百年,自遭女真侵削以来,向慕本朝,一切恭顺。今舍恭顺之契丹,不羁縻封殖,为我蕃篱,而远逾海外,引强悍之女真以为邻域。女真藉百胜之势,虚喝骄矜,不可以礼义服,不可以言说诱,持卞庄两斗之计,引兵逾境。以百年怠惰之兵,当新锐难抗之敌;以寡谋安逸之将,角逐于血肉之林。臣恐中国之祸未有宁息之期也。”王黼大怒,降集英殿修撰,督战益急。虚中建十一策,上二十议,皆不报。
斡离不、粘罕分道入侵,童贯闻之,忧懑不知所为,即与虚中及范讷等谋,以赴阙禀议为遁归之计,以九月至汴京。是日,报粘罕迫太原,帝顾虚中曰:“王黼不用卿言,今金人两路并进,事势若此,奈何?”虚中奏:“今日宜先降诏罪己,更革弊端,俾人心悦,天意回,则备御之事,将帅可以任之。”即命虚中草诏,略曰:“言路壅蔽,面谀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上天震怒而朕不悟,百姓怨怼而朕不知。”又言出宫人、罢应奉等事。帝览诏曰:“今日不吝改过,可便施行。”虚中再拜泣下。
时守御难其人,欲召熙河帅姚古与秦凤帅种师道,令以本路兵会郑、洛,外援河阳,内卫京城。帝顾谓虚中曰:“卿与姚古、师道如兄弟,宜以一使名护其军。”遂以虚中为资政殿大学士、军前宣谕使。虚中檄趣姚古、师道兵马,令直赴汴京应援。金骑至城下,放兵掠至郑州,为马忠所败,遂收敛为一。西路稍通,师道、姚古及其它西兵并得达汴京。虚中亦驰归,收合散卒,得东南兵二万余人。以便宜起致仕官李邈,令统领于汴河上从门外驻兵。
会姚平仲劫金营失利,西兵俱溃,金人复引兵逼城下,虚中缒而入。钦宗欲遣人奉使,辨劫营非朝廷意,乃姚平仲擅兴兵,大臣皆不肯行。虚中承命即往都亭驿,见金使王汭,因持书复议和。渡濠桥,道逢甲骑如水,云梯、鹅洞蔽地,冒锋刃而进。既至敌营,露坐风埃,自巳至申,金人注矢露刃,周匝围绕,久乃得见康王于军中。次日,侍王至金幕,见二太子者语不逊,礼节倨傲。抵暮,遣人随虚中入城,要越王、李邦彦、吴敏、李纲、曹晟及金银、骡马之类,又欲御笔书定三镇界至,方退军。
令虚中再往,必请康王归。虚中再出,明日,从康王还,除签书枢密院事。自是又三往,金人固要三镇,虚中泣下不言,金帅变色,虚中曰:“太宗殿在太原,上皇祖陵在保州,讵忍割弃。”诸酋曰:“枢密不稍空,我亦不稍空。”如中国人称“脱空”,遂解兵北去。言者劾以议和之罪,罢知青州,寻落职奉祠。建炎元年,窜韶州。
二年,诏求使绝域者,虚中应诏,复资政殿大学士,为祈请使,杨可辅副之。寻又以刘诲为通问使,王贶为副。明年春,金人并遣归,虚中曰:“奉命北来祈请二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