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无愧于公论,吾顾何忧?”及浩两谪岭表,母不易初意。稍复直龙图阁。瘴疾作,危甚。杨时过常,往省之。TC然仅存余息,犹眷眷以国事为问,语不及私。卒,年五十二。高宗即位,诏曰:“浩在元符间,任谏争,危言谠论,朝野推仰。”复其待制,又赠宝文阁直学士,赐谥忠。
诰所与游田昼、王回、曾诞,皆良士也。
昼字承君,阳翟人。枢密使况之从子,以任为校书郎。调磁州录事参军,知西河县,有善政,民甚德之。议论慨慷,有前辈风。
与邹浩以气节相激励。元符中,浩为谏官,昼监京城门,往见浩曰:“平生与君相许者何如,今君为何官?”浩曰:“上遇群臣,未尝假以辞色,独于浩差若相喜。天下事固不胜言,意欲待深相信而后发,贵有益也。”昼然之。既而以病归许,邸状报立后,昼谓人曰:“志完不言,可以绝交矣。”浩得罪,昼迎诸涂。浩出涕,昼正色责曰:“使志完隐默官京师,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愿君毋以此举自满,士所当为者,未止此也。”浩茫然自失,叹谢曰:“君之赠我厚矣。”
建中靖国初,入为大宗正丞。曾布数罗致之,不为屈;欲与提举常平官,亦辞。请知淮阳军,岁大疫,日挟医问病者药之,遇疾卒。淮阳人祀以为土神云。
回字景深,仙游人。第进士,调松滋令。荆、沔俗用人祭鬼,回捕治甚严,其风遂革。知鹿邑县,入为宗正寺簿。元符中,叶祖洽荐为睦亲宅讲书。与邹浩友善,皇后刘氏立,浩将论之,密告回,回曰:“事宁有大于此者乎?子虽有亲,然移孝为忠,亦太夫人素志也。”
浩南迁,人莫敢顾。回敛交游钱与治装,往来经理,且慰安其母。逻者以闻,逮诣诏狱,众为之惧,回居之晏然。御史诘之,对曰:“实尝预议,不敢欺也。”因诵浩所上章,几二千言。狱上,除名停废。即徒步出都门,行数十里,其子追及,问以家事,不答。祖洽亦坐黜。
徽宗立,召还旧官,擢监察御史。数日卒,年五十三。岑象求、王觌、贾易上章,乞录其子,恤其家,以奖劝忠义。诏除子涣老郊社斋郎,蔡京为相,夺之,仍列名党籍。
诞,公亮从孙也。孟后之废,诞三与浩书,劝力请复后,浩不报。及浩以言南迁,诞着《玉山主人对客问》以讥之,其略曰:“客问:邹浩可以为有道之士乎?主人曰:浩安得为知道。虽然,予于此时议浩,是天下无全人也。言之尚足为来世戒。《易》曰:‘知几其神乎?’又曰:‘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方孟后之废,人莫不知刘氏之将立,至四年之后而册命未行,是天子知清议之足畏也。使当其时,浩力言复后,能感悟天子,则无今日刘氏之事,贻朝廷于过举,再三言而不听,则义亦当矣。使是时得罪,必不若是酷以贻老母之忧矣。呜呼!若浩者,虽不得为知几之士,然百世之下,顽夫廉,懦夫有立志,尚不失为圣人之清也。”其书既出,识者或以比韩愈《谏臣论》。诞仕亦不显。
陈瓘,字莹中,南剑州沙县人。少好读书,不喜为进取学。父母勉以门户事,乃应举,一出中甲科。调湖州掌书记,签书越州判官。守蔡卞察其贤,每事加礼,而瓘测知其心术,常欲远之,屡引疾求归,章不得上。檄摄通判明州。卞素敬道人张怀素,谓非世间人,时且来越,卞留瓘小须之,瓘不肯止,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斯近怪矣。州牧既信重,民将从风而靡。不识之,未为不幸也。”后二十年而怀素诛。明州职田之入厚,瓘不取,尽弃于官以归。
章惇入相,瓘从众道谒。惇闻其名,独邀与同载,询当世之务,瓘曰:“请以所乘舟为喻:偏重可行乎?移左置右,其偏一也。明此,则可行矣。天子待公为政,敢问将何先?”惇曰:“司马光奸邪,所当先辨,势无急于此。”瓘曰:“公误矣。此犹欲平舟势而移左以置右,果然,将失天下之望。”惇厉色曰:“光不务缵述先烈,而大改成绪,误国如此,非奸邪而何?”瓘曰:“不察其心而疑其迹,则不为无罪;若指为奸邪,又复改作,则误国益甚矣。为今之计,唯消朋党,持中道,庶可以救弊。”意虽忤惇,然亦惊异,颇有兼收之语。至都,用为太学博士。会卞与惇合志,正论遂绌。卞党薛昂、林自官学省,议毁《资治通鉴》,瓘因策士题引神宗所制序文以问,昂、自意沮。
迁秘书省校书郎。绍述之说盛,瓘奏哲宗言:“尧、舜、禹皆以‘若稽古’为训。‘若’者,顺而行之;‘稽’者,考其当否,必使合于民情,所以成帝王之治。天子之孝,与士大夫之孝不同。”帝反复究问,意感悦,约瓘再入见。执政闻而憾之,出通判沧州,知卫州。徽宗即位,召为右正言,迁左司谏。瓘论议持平,务存大体,不以细故借口,未尝及人晻昧之过。尝云:“人主托言者以耳目,诚不当以浅近见闻,惑其聪明。”惟极论蔡卞、章惇、安惇邢恕之罪。
御史龚□击蔡京,朝廷将逐□,瓘言:“绍圣以来,七年五逐言者,常安民、孙谔、董敦逸、陈次升、邹浩五人者,皆与京异议而去。今又罢□,将若公道何。”遂草疏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