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坐殿上,必为外夷所笑。”守忠更欲以礼服进酒,晦又以为不可。勾当三班院、群牧都监,授忠州防御使、知河中府。帝因戒曰:“陕西方罢兵,民困久矣。卿为朕爱抚,毋纵酒乐,使人呼为贵戚子弟也。”晦顿首谢。改颖州防御使,为秦凤路马步军总管。复还三班院,同提举集禧观。历霸州防御使,为群牧副使,卒。
暄字载阳,以父荫累官驾部郎中、知抚州,移台州。台城恶地下,秋潦暴集,辄圮溺,人多即山为居。暄为增治城堞,垒石为台,作大堤捍之。进少府监、权盐铁副使。暄钩考诸路逋租,两浙转运使负课当坐,暄上言:“浙部仍岁饥,故租赋不登籍,今使者获罪,必亟敛于民,民不堪矣。”神宗即诏释之。官制行,为光禄卿,出知郓州,拜宝文阁待制,卒。子景臻,尚秦、鲁国大长公主。景臻子忱,在《外戚传》。
易字希白。始,父倧嗣吴越王,为大将胡进思所废,而立其弟俶。俶归朝,群从悉补官,易与兄昆不见录,遂刻志读书。昆字裕之,举进士,为治宽简便民,能诗,善草隶书,累官右谏议大夫,以秘书监于家。
易年十七,举进士,试崇政殿,三篇,日未中而就。言者恶其轻俊,特罢之。然自此以才藻知名。太宗尝与苏易简论唐世文人,叹时无李白。易简曰:“今进士钱易,为歌诗殆不下白。”太宗惊喜曰:“诚然,吾当自布衣召置翰林。”值盗起剑南,遂寝。真宗在东宫,图山水扇,会易作歌,赏爱之。
易再举进士,就开封府试第二。自谓当第一,为有司所屈,乃上书言试《朽索之驭六马赋》,意涉讥讽。真宗恶其无行,降第二。明年,第二人中第,补濠州团练推官。召试中书,改光禄寺丞、通判蕲州。奏疏曰:“尧放四罪而不言杀,彼四者之凶,尚恶言杀,非尧仁之至乎?古之肉刑者劓、椓、黥、刖皆非死,尚以为虐。近代以来,断人手足,钩背烙筋,身见白骨而犹视息,四体分落乃方绝命。以此示人,非平世事也。今四方长吏竞为残暴,婺州先断贼手足,然后斩之以闻。寿州巡检使磔贼于阛阓之中,其旁犹有盗物者。使严刑可诫于众,则秦之天下无叛民矣。臣以谓非法之刑,非所以助治,惟陛下除之。”帝嘉纳其言。
景德中,举贤良方正科,策入等,除秘书丞、通判信州。东封泰山,献《殊祥录》,改太常博士、直集贤院。祀汾阴,幸亳州,命修《车驾所过图经》,献《宋雅》一篇,迁尚书祠部员外郎。坐发国子监诸科非其人,降监颖州税。数月,召还。久之,判三司磨勘司。上言:“官物在籍,而三司移文厘正,或其数细微,辄历年不得报,徒扰州县。自今官钱百、谷斗、帛二尺以下,非欺绐者除之。”真宗雅眷词臣,其典掌诰命,皆躬自柬拔。擢知制诰、判登闻鼓院、纠察在京刑狱。累迁左司郎中,为翰林学士,
儤直未满,卒。仁宗怜之,召其妻盛氏至禁中,赐以冠帔。
易才学瞻敏过人,数千百言,援笔立就。又善寻尺大书行草,及喜观佛书,尝校《道藏经》,着《杀生戒》,有《金闺》、《瀛州》、《西垣制集》一百五十卷,《青云总录》、《青云新录》《南部新书》、《洞微志》一百三十卷。子彦远、明逸,相继皆以贤良方正应诏。宋兴以来,父子兄弟制策登科者,钱氏一家而已。
彦远字子高,以父荫补太庙斋郎,累迁大理寺丞。举进士第,以殿中丞为御史台推直官。通判明州,迁太常博士。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擢尚书祠部员外郎、知润州。上疏曰:
陛下即位以来,内无声色之娱,外无畋渔之乐,而前岁地震,雄、霸、沧、登,旁及荆湖,幅员数千里,虽往昔定襄之异,未甚于此。今复大旱,人心嗷嗷,天其或者以陛下备寇之术未至,牧民之吏未良,天下之民未安,故出谴告以示之。苟能顺天之戒,增修德业,宗社之福也。
今契丹据山后诸镇,元昊盗灵武、银、夏,衣冠车服,子女玉帛,莫不有之。往时,元昊内寇,出入五载,天下骚然。及纳款赐命,则被边长吏,不复铨择,高冠大裾,耻言军旅,一日契丹负恩,乘利入塞,岂特元昊之比耶?湖、广蛮獠劫掠生民,调发督敛,军须百出,三年于今,未闻分寸之效。惟陛下念此三方之急,讲长久之计,以上答天戒。
时旱蝗,民乏食,彦远发常平仓赈救之。部使者诘其专且搉价,彦远不为屈。召为右司谏,请勿数赦,择牧守,增奉入以养廉吏,息土木以省功费。迁起居舍人、直集贤院、知谏院。会诸路奏大水,彦远言阴气过盛,在《五行传》“下有谋上之象”,请严宫省宿卫。未几,有挟刃犯謻门者。特赐五品服。又上疏曰:
农为国家急务,所以顺天养财,御水旱,制蛮夷之原本也。唐开元户八百九十余万,而垦田一千四百三十余万顷。今国家户七百三十余万,而垦田二百一十五万余顷,其间逃废之田,不下三十余万,是田畴不辟,而游手者多也。劝课其可不兴乎?
本朝转运使、提点刑狱、知州、通判,皆带劝农之职,而徒有虚文,无劝导之实。宜置劝农司,以知州为长官,通判为佐,举清强幕职、州县官为判官。先以垦田顷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