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改。徙河南府。
宝元初,复以门下侍郎、兵部尚书入相,封郢国公。士逊与辅臣奏事,帝从容曰:“朕昨放宫人,不独闵幽闭,亦省浮费也。近复有献孪女者,朕却而弗受。”士逊曰:“此盛德事也。”帝徐曰:“近言者至有毁大臣、揭君过者。”士逊曰:“陛下审察邪正,则憸讦之人,宜自戒惧矣。”冯士元狱既具,帝以决狱问士逊。士逊曰:“台狱阿徇,非出自宸断,何以惬中外之论邪。”帝曰:“君子小人各有党乎?”士逊曰:“有之,第公私不同尔。”帝曰:“法令必行,邪正有别,则朝纲举矣。”
康定初,士逊言禁兵久戍边,其家在京师,有不能自存者。帝命内侍条指挥使以下为差等,出内藏缗钱十万赐之。士逊又请遣使安抚陕西,帝命遣知制诰韩琦以行。于是诏枢密院,自今边事,并与士逊等参议。及简辇官为禁军,辇官携妻子遮宰相、枢密院喧诉,士逊方朝,马惊堕地。时朝廷多事,士逊亡所建明,谏官韩琦论曰:“政事府岂养病之地邪。”士逊不自安,累上章请老,乃拜太傅,封邓国公致仕。诏朔望朝见及大朝会,缀中书门下班,与一子五品服。士逊辞朝朔望。间遣中使劳问,御书飞白“千岁”字赐之,士逊因建千岁堂。尝请买城南官园,帝以赐士逊。宰相得谢,盖自士逊始。就第凡十年,卒,年八十六。帝临奠,赠太师、中书令,谥文懿,御篆其墓碑曰“旧德之碑”。
士逊生七日,丧母,其姑育养之。既长,事姑孝谨,姑亡,为行服,徒跣扶柩以葬,追封南阳县太君。初,陈尧佐罢参知政事,人有挟怨告尧佐谋反,复有诬谏官阴附宗室者。士逊曰:“憸人构陷善良,以摇朝廷,奸伪一开,亦不能自保矣。”帝悟,抵告者以罪,诬谏官事亦不下。然曹利用在枢府,藉宠肆威,士逊居其间,无所可否,时人以“和鼓”目之。士逊尝纳女口宫中,为御史杨偕所劾。
子友真字益之。初补将作监主簿,再迁为丞。士逊为请馆阁校勘,仁宗曰:“馆阁所以待英俊,不可。”乃令馆阁读书,诏校勘毋得增员。后编三馆书籍,迁秘阁校理、同知礼院,赐进士出身,知襄州。坐军贼张海剽劫不能制,罢归。后除史馆修撰,御史何郯言:“史馆修撰,故事,皆试知制诰,友直不当得。”改集贤殿修撰。以天章阁待制知陕州,同勾当三班院。侍宴集英殿,犹衣绯衣,仁宗顾见之,乃赐金紫。累迁工部郎中、知越州。州民每春敛财,大集僧道士女,谓之“祭天”,友直下令禁绝,取所敛财建学以延诸生。卒官。士逊尝记帝东宫旧事,而史官未之见,友直纂为《资善录》上之。
幼子友正字义祖,杜门不治家事,居小阁学书,积三十年不辍,遂以书名。神宗评其草书,为本朝第一。
论曰:吕夷简、张士逊皆以儒学起家,列位辅弼。仁宗之世,天下承平,因时制宜,济以宽厚,相臣预有力焉。士逊练习民事,风迹可纪,而依违曹利用以取讥。方夷简在下僚,诸父蒙正以宰相才期之。及其为相,深谋远虑,有古大臣之度焉。在位日久,颇务收恩避怨,以固权利,郭后之废,遂成其君之过举,咎莫大焉。虽然,吕氏更执国政,三世四人,世家之盛,则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