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但她心上想着的,却是只有沈浪。
女人的最大奇怪之处,就是当她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时,心里还可以去想另外一个男人。
她承受着王怜花的一切,她也在反应着,蠕动着。
但她口中却仍呻吟着道:“沈浪,他……他此刻会回来么?”
王怜花也在喘息着,道:“沈浪,见鬼的沈浪,他此刻不会回来的,我希望他死了最好。”
窗外大雨滂沱,窗内怎会有风?
龙四海铁掌已击下。
突然,一人冷冷道:“住手。”
龙四海骇然回首,只见一条颀长枯瘦的黑衣人影,自暴雨下的林木间,幽灵般的飘飘掠出。
龙四海展颜笑道:“原来是独孤兄,那猫儿已解决了么?”
独孤伤道:“哼!”
龙四海道:“那沈浪还等什么?”
独孤伤冷冷道:“你不能杀他。”
龙四海失声道:“为什么?”
独孤伤咬牙道:“要杀死沈浪,只有某家亲自动手。”
龙四海松了口气,笑道:“既是如此,请。”
他微笑着后退三步,静等着独孤伤出手,他确信独孤伤出手之狠毒残酷,是万万不会在自己之下的。
他确信沈浪在临死前必定还要受许多摧残,折磨。
他安心地静等着来瞧沈浪的痛苦。
他知道独孤伤总是将别人的痛苦视为自己的欢乐。
极乐的狂欢,已渐渐趋于平静。
染香仍在微微喘息着,四肢也仍因方才的狂欢而轻轻颤抖,牙齿轻磨着,像是仍在咀嚼欢乐的余韵。
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温柔。
温柔的轻抚,温柔的言语,那怕就是温柔的一瞥也好。
但王怜花却已站了起来,就像陌生人般站了起来,方才的一切,他此刻便似已完全忘怀。
染香仰卧在床上,瞧着他。
瞧着他穿衣,着靴……用手指去梳拢头发。这就是方才与她契合成一体的人,这人的生命,方才还进入她的生命,但此刻却连瞧都未瞧她一眼。
染香的心里突然充满了羞侮、悲哀、愤怒。
他突然对面前这男人恨入刺骨。
王怜花已拉平了衣襟,理好了头发,终于回头瞧了一眼,嘴角挂起了一丝残酷的,满足的,得意的微笑。
他微笑着瞧着这似已完全被他征服了的女子,那姿态就像是一个自战场归来的征服者。
他眯着眼笑道:“怎么样?你已动不了啦,是么?我的确和别的男人不同,是么、不是我这样的男人,怎能满足你这样的荡妇。”
染香空虚的瞪着眼睛,想用枕头盖住脸,但双手却因愤恨而颤抖,颤抖得再也无力抓起枕头。
王怜花瞧着她颤抖的手,笑道:“你还想要么?现在可不行了,也许……也许晚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小荡妇等得着急的。”
染香咬紧牙,道:“你要哪里去?”
王怜花道:“现在有个人还在等着我……”
他突又笑了,笑的更得意,道:“你永远想不到她是谁的。”
染香忍不住问道:“谁?”
王怜花挺直了身子,道:“朱七七。”
染香眼睛吃惊地瞪大了,失声道:“朱七七?她也来了?”
王怜花道:“当然,告诉你,她已嫁给了我。”
染香身子一颤抖,道:“嫁……嫁给了你?”
王怜花大笑道:“但你放心,她现在还不能用,我还是会来找你的,你那副荡样,有时的确叫人着迷。”
他微笑着弯下身,捻一捻染香的胸膛,眯着眼笑道:“有时我真不知你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只可惜沈浪这呆子,居然竟不懂得来享受……”
染香颤声道:“享受……享受……”
突然疯狂般跳了起来,去扼王怜花的脖子,嘶声道:“你这恶魔……恶鬼……”
王怜花反手一个耳光,就将她打得飞了出去,他摸着脖子上被她指甲抓破的一丝血痕,怒道:“你疯了么。”
染香“砰”地落在床上,捶手顿足,嘶声道:“我恨死你……我恨死你了。”
王怜花道:“骚婆娘,你怕我以后不来找你了么?”
染香大声道:“你以后再来,我就跟你拼命,我……我再不许你碰我一根手指……我死也不许你再碰我一根手指。”
王怜花狞笑道:“我想要的时候,还是要来的……”
他又重重一捻染香的胸脯,大笑道:“小娼妇,你不许我碰你一根手指么……小娼妇,我不来找你,你受得了么?……”
他大笑着,扬长走了出去。
一声霹雳,震开了窗户。染香终于伏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放声哭道:“我是荡妇……我真是荡妇么?沈浪……沈浪,你也说我是荡妇么……沈浪,你也说我是荡妇么……沈浪,沈浪,你为什么还不回来看我……”
独孤伤瞪着沈浪,目光冷得像冰。
他这冰冷的目光中,没有狠毒,没有愤怒,只是空的冰冷,龙四海从未见到过任何人的目光像他这样绝对的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