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只有两道,该叫‘二元,才是,怎地叫做’三元‘?”王夫人飞给他个媚眼,故意娇嗔道:“你瞧,我话还没有说完哩。”
她接着道:“这两道泉水由石槽流入水柜,水柜却有三个小孔,泉水再自小孔中流入个半月形的小池,然后再自一个青石龙头口中吐入另一个石槽,这石槽又有个小孔,泉水就自这小孔中注入殿前的深潭。”
沈浪笑着叹息道:“倒真麻烦。”
王夫人道:“虽然麻烦,但是经过这几次过滤,再注入潭,潭中的水,当真是清冽如镜,而且芳香甘美,可说是西北第一名泉。”
沈浪道:“这泉水又与”快乐王‘何干。王夫人道:“江湖中人只知他嗜酒,却不知他另有一嗜。”
沈浪道:“嗜茶。王夫人道:“不错,昔年他还和我在一起时,每年都要到金山去,收取那天下第一泉的泉水烹茶,他晚上喝酒,早上便以茶解酒,常常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无论什么事,他都可抛下不管。”
回忆往事,本该伤感,但这些伤感的往事,自她口中说来,却是冰冰冷冷,她甚至连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沈浪道:“如今他自然无法再至金山品茶了。”
王夫人道:“所以,他只有退而求其次,我已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他每年春夏之交,都要悄悄入关,到那兴龙山去,汲泉烹茶,只因春夏之交,泉水味最甘美,而且泉水离山不能太远,否则水味便会变质。”
沈浪笑道:“不想他倒还是个风雅之士。”
王夫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这句话,接着道:“我知道这消息后,立刻就找了两个人赶到兴龙山去,你可猜得出这两人是谁么?”
沈浪笑道:“我虽猜不出这两人是谁,却可猜出这两人其中一个长于烹茶,另一个么,想来必定长于制酒。”
王夫人嫣然笑道:“你真是玲珑心肝,一点就透。”
她含笑道:“这两人一个名叫李登龙,他本是世家公子,只是如今已落魄。”
沈浪笑道:“我知道,天下的世家公子,像是没有一个不精于茶道的。”
王夫人大笑道:“这次你却错了,他虽长于品茶,却不精于烹茶。”
沈浪诧异道:“哦,那么……”
工夫人道:“但他却有个姬妾,名叫春娇,乃是茶道名家,要知道烹茶除了要茶精水妙外,那烹茶的火候,功夫也是丝毫差异不得的……甚至连那烹茶所用的炉子,柴火,‘瓦壶’也无一样没有不考究的。”
沈浪笑道:“夫人想来也是此中妙手。”
王夫人柔声笑道:“等你回来,我定陪你到金山去将一切俗事都抛开,好好享几天清福,那时,你就可知道我会不会烹茶了。”
沈浪正色道:“金山?那地方我可不愿意去。”
王夫人咯咯娇笑道:“哎哟!你……你吃醋?”
沈浪大笑道:“未喝美茶,先喝些醋也是好的。”
屋子里已没有别人,不知何时,王夫人已轻轻依偎在沈浪怀里,佳肴美酒,朦胧的灯火,绝世的美女……
沈浪似乎已有些醉了。
王夫人方才若是圣女与荡妇的混合,那么,此刻她的圣女的那一半便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她春笋般的纤纤玉手,轻弄着沈浪的鬓角,她柔声道:“还有个人叫楚鸣琴,不但长于制酒,还长于调酒,他能将许多不同的酒调制在一起,调成一种绝顶的妙味,那成色,那份量,也是丝毫差错不得的。几种普通的酒给他一调,滋味就立刻不同了。”
沈浪笑道:“想来此人也是位雅士。”
王夫人道:“我以重金聘来了这二人,要他们到兴龙山麓,去开了家‘快活林’,这‘决活林’中不但有佳茗美酒,园林之胜,还有自江南选去的十多个绝色美女,以清歌侑酒,妙舞迎春,自然,必要的时候,还可做别的事。”
沈浪大笑道:“妙极妙极,单只这‘快活林’三个字,已足以将‘快乐王’诱去,何况那其中的佳茗,美酒,少女,也无一不是投其所好。”
王夫人微微笑道:“所以他去年秋天,就等不及似的入关了一次,在‘快活林’中一住半月,几乎连走都舍不得走了。”
沈浪笑道:“我若去了那里,只怕也舍不走了。”
王夫人媚笑道:“你不会的,那里没有我。”
于是,屋子里面有盏茶时分却没有说话的声音。
然后,王夫人轻轻道:“再有十天,你就能见着他了。”
沈浪道:“十大……十天……这十天必定长得很。”
工夫人道:“你要记住、‘欢喜王’、‘快乐王’、‘快活王’这些,都是别人替他取的名字,你见着他时,切莫要如此称呼他。”
沈浪道:“我该如何称呼他,叫他‘老前辈’不成……哎哟。”
“哎哟”一声,是为了什么,会心人都明白的。
又过了盏茶时分,王夫人轻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并不是我以前想的那种好人,我……我得要用染香看着你才行。”
沈浪笑道:“你不怕染香‘监守自盗’,哎哟。”
又是“哎哟”一声。
沈浪呀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