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瞧得他身形一闪之势,便知此人实是身怀绝技,当下退后几步,向冷大递了个眼色。
冷大一掠而过,咳嗽两声,道:“何事?”
李长青沉声道:“此人武功之深,深不可测,三弟四十招内,虽不致落败,但四十招后,气力不济,便非败不可。”
冷大道:“想必如此。”
李长青道:“你近来自觉功力怎样?”
冷大微微一笑道:“还好。”
李长青道:“你那咳嗽……”
冷大含笑道:“要它不咳,也可以的。”
李长青目光转动,但见金不换面带微笑,袖手旁观,天法大师虽然跃跃欲试,却碍着连天云,未便出手。
他两人一左一右,有意无意间将朱七七去路挡住。
李长青一眼瞧过,语声放得更低,道:“金不换素来极少出手,天法上次受了沈浪之内伤,也未见完全复原,而我……唉,总之,瞧今日情况,是非你出手不可的了,你自信还能取胜么?”
冷大道:“不妨一试。”
李长青道:“好,但是此刻你却出手不得,老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是以你唯有等他施出那一招时,便赶紧插手……如今已过了二十招了,再有十七八招,老三那一招便必定会出手的,你懂么。”
冷大道:“懂。”他说话虽比他三弟多些,却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连天云出拳如风,片刻已攻出二十余招之多,那拳路攻将出去,当真有排山倒海之势,令人见而生畏。
金无望手脚一时竟似被他这威猛的拳路闭死,只是仗着奇诡而轻灵的身法,招招闪避。
但见拳风动处,冰雪飞激。
飞激的冰雪,若是贱在人脸上,立时就会留下个红印子——朱七七脸上的红印子,已经有两三个了。
她瞧得既是惊骇,又是担心,暗道:“谁说连天云功夫已减弱?他此刻的功力若是有昔日的三成,那么他昔日岂非一拳便可打死当时任何一位高手。……金无望只怕是听信传言,弄错了,他连这一人都不能战胜,还有四个怎么办。”
要知朱七七的性子最是偏激,所以才会做出别人做不出的事,什么礼教,规矩,她是全不管的。
她若是跟准要好,便一心只希望他取胜,至于双方谁正谁邪,谁是谁非,她更不放在心上。
至于此刻双方本就互有曲直,她自然更恨不得金无望一掌便将连天云劈死,她才对心意…连天云这人是好是坏,她从来都未想过。
而金无望却偏偏落在下风,她自然着急。
但她却不知连天云功力实已大大受损,与昔日相比实已只剩下三成,只是连天云也是火爆性子,只要一动手,便将自己所剩的这三成功力,全都使了出来,绝不为自己留什么退路。
金无望交手经验,是何等丰富老辣,他早已瞧出此点,是以绝不拼命,只有消耗连天云的气力。
他自己的气力还要留下为自己杀开血路。留下与别人动手。他狠毒的招式,也是留下来对付别人的。
再过七招,连天云攻势果然已渐渐弱了。
他额角之上,也开始露出了汗珠。
金无望招式却渐露锋芒,渐渐占得先机。
突然,连天云双拳齐出,一招“石破天惊”带着虎虎的掌风,直击金无望胸膛,当真有破石天惊之势。
李长青沉声道:“这是他第三十八招了。”
冷大点了点头,全神贯注但见金无望脚一微错,倒退一步,他自是不愿与连天云硬接硬拼,脚下退步,力留余势,等着连天云下一招攻来。
哪知连天云身子竟突然也倒退一步站住不动,口中大喝道:“住手。”
这一喝,喝声竟有如雷霆一般,震得朱七七耳鼓,嗡的一响,脑子也都震得晕晕的,片刻间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金无望首当其冲,更觉得仿佛有一股气流,随着喝声而来,当胸也仿佛被人击了一锤。
他身子竟不由得晃了一晃,但身形,脚步,气势,心神,仍丝毫未动,仍保持直攻直守的功架。
就在这时,已有一条削瘦的人影,飞身而来,像是一把刀似的,插在他两人身子中央。
原来,连天云方才那一声大喝,竟是他成名之绝技,当年武林中人,都知道这就是连天云的“舌底锥”。
这“舌底锥”有质无形,乃是气功中一种最最上乘的秘技,其威力,性质,都与佛家之“狮子吼”极为近似。
连天云号称“气吞斗牛”,气功自是不弱,昔日他功力全盛之际,这…一声“舌底锥”喝将出去,对方必定要被震得失魂落魄,身法大乱,加以他喝的又是“住手”两字,这也使得对方为之一怔。
高手相争,怎容得这一乱,一怔,对方从未被他这一“锥”击倒,但只要他跟着一招攻出,那是必定手到擒来的了一一昔日武林中委实不知有多少高手,葬送在他这一着“舌底锥”下。
怎奈他此刻气功已被人破去大半,“舌底锥”的威力,十成中最多也不过只剩下两三成而已。
是以金无望在他这“舌底锥”下,虽惊而不乱。
连天云也并非不知道自己这“舌底锥”已无昔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