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拥汉,地地道道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是荀彧。那么第三种是什么呢?也认你这个装修工,也让你搞装修,也帮你搞装修,等你把房子装修完了以后说,其实房子应该这样装修,按我们的方案装,最后发现这个房子还真按他们的方案装出来了,以谁为代表呢?
陈群,陈群是表面上看是拥曹派,荀彧反对曹操魏公,曹操当个魏公荀彧都不同意,陈群怎么样呢?陈群说你应该当皇帝,曹操当了魏王以后,劲进的人就是陈群,但是曹操一死,没多久陈群就拿出一个方案来“九品官人法”,又叫九品中正制。这个方案是什么呢?保护士族垄断仕途的特殊权力。我们现在没有办法仔细讲这个九品官人法,它实质就是保护士族地主阶级垄断做官权力的特权,把这个方案交给曹丕,曹丕拿来一看马上明白了,原来你们这些喊着拥护汉王朝、要复兴汉室,不让我们曹家篡位,说白了你是要这个。什么拥汉,就是要你们士族的特权,好嘛,我跟你做交易,我同意,实行九品官人之法或者叫做九品中正制。于是这些人马上说我们大家都盼望已久啊,不好意思,殿下赶快称帝吧,曹丕说不好意思我怎么能称帝,哎呀你要不称帝,武王在这个坟墓里头睡不安稳嘛,曹丕当皇帝了。所以士族是不一样的,孔融、荀彧、陈群代表三种不同的立场和态度,如果我们要评价一下,我觉得是孔融高傲,荀彧高尚,陈群高明。
他还是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实现了本阶级的目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曹丕的想法不等于曹操的想法,曹操并没有说一定要当皇帝,这曹操当不当皇帝的问题一直是争论不休的问题,关键就是曹操说的那一句“如果天命在君,吾为周文王矣”这个话到底怎么理解?吕思勉先生说那就是不想当皇帝,很多历史学家说那其实就是暗未他儿子当皇帝,其实我的看法曹操那个时候就是听天由命,因为曹操这个人的特点是有理想无蓝图,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的路怎么走,他的路是摸石头过河,一步一步摸出来的,走到哪儿算哪儿,你去看他的《述志令》他讲得很清楚,你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走到最后快死的时候听天由命吧,该怎么着怎么着吧,我不管,是这个意思。但是曹丕和士族地主阶级达到这样一笔政治交易以后,就使曹魏政权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性质变了,由法家寒族之政权演变为儒家士族之政权,虽然表面上他获得了皇帝的称号,实际上背离了曹操当年的初衷,是曹丕的胜利,曹操的失败,曹丕的喜剧,曹操的悲剧。所以曹丕之魏朝已非曹操之魏国,当皇袍加在了曹丕身上的时候,曹操就不可避免地要被人画成一张大白脸了,所以曹丕称帝之日即是曹魏灭亡之时,以后的司马代魏那不过是履行一个手续,为已经变成士族地主阶级的政权再来一次加冕仪式,这是曹魏。
画外音:自从汉天子被曹操迎奉到许都之后,汉朝廷被曹操一步步掏空,公元218年,曹操被册封为魏公,他的魏王政府成为事实上新朝廷,但是曹操在当不当皇帝这个问题上面对象孔融、荀彧等士族或明或暗的反对,必里还是很矛盾的,事实上曹操最终并没有称帝,而称霸江东的孙权却于公元229年称帝了,难道孙权不知道士族的厉害吗?孙权的建国道路又是怎样的呢?
如果说曹操是借东汉的房子搞装修,那么孙权呢?孙权是在帝国大厦里面有一个套房,江东嘛,名义上还是东汉帝国的,孙权没有产权证。刘备呢?对不起,套房也没有,借别人的房子住,那么他们怎么成功了呢?前有车后有辙,看曹操啊。曹操给他们提供了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曹操提供的正面经验是士族阶级并不可怕,可以战胜的,曹操提供的反面经验是士族阶级力量很大,不能硬来。所以曹操说是逆流而上,孙权是顺势而为,而刘备是绕道而行,怎么讲?孙权顺势而为,什么叫顺势而为?就是江东化,既然这个天下总归是士族的,我这个地方就先给它算了,所以孙权的道路我称之为“本土化生存”,就是孙权的哥哥孙策打回江东的时候,他依靠的力量主要是淮泗将领和流亡北士,就是都不是江东人,他是靠那些非江东人,也非江东士族的一些人建立起来的政权,他早期依靠的主要是周瑜、张昭,周瑜是淮泗将领的代表。
张昭是流亡北士的代表,那么这些人在江东没有根基,没有势力,可以放心地使用,那所以孙权的前期你看他的君臣关系是比较和睦和谐的,因为这些人可以放心啊,但问题在于这些人是外来的他没有根基,孙吴要在江东扎根你必须依靠本土士族,也就是你必须江东化,所以孙权到中后期就逐步把权力交到江东士族的手上,比如说顾雍为丞相,陆逊为统帅,那四大家族的顾、陆两家分了文武大权,而且江东士族的子弟进入孙权的幕府和政府的数以千以,这样一个状态,我们可以总结为四个字“吴人治吴”,吴人治吴就是江东化就是本土化,这样一来江东士族和孙吴政权就成为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因此当外来的军事力量要来对付东江的时候,江东士族挺身而出,它不仅是保卫孙权,它也是保卫自己啊,要知道中国人的家族地方观念是很强的,保家卫国是两个概念合成一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