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耳中,江海大听得清清楚楚,其他的人连那管家在内,没有这份功力,则是一无所闻。尤其那管家因为是走在仲长统前面,根本就看不见仲长统曾张开嘴唇。
江海天颇感诧异,进房之后,关上了门,心里想到:“主人好客,那姓杨的也非俗流,对咱们真可说得是倾心结纳。不知仲叔叔何故起疑?但仲叔叔既然是如此说,加些小心也好。”于是在床上盘膝打坐,不久,林道轩已是熟睡。
相近三更时分,忽觉似有衣襟带风之声,从屋顶掠过,江海天心中一凛,“这两人轻功不弱!”深夜人静,万籁无声,江海天听得出是有两个夜行人,从隔着儿间屋的瓦面上掠过。
江海天想起仲长统的叮嘱,心道:“难道当真有人不怀好意,暗地里来谋害我们不成?”心念未已,那衣襟带风之声已是一惊即过,听那夜行人的去向,是向着外间跑出,绝非朝着他们这里而来。江海天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哑然失笑:“在一个陌生地方,多加小心,那是对的,但也不用太过多疑。”
但他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另一重好奇之心又不禁油然而兴,暗自想道:“来的不知是何等样人?从他们这一身超卓的轻功看来,本领定然非同小可。倘若是上官山主的敌人,我在这里作客,理该为主人御敌;倘若来的是他们的朋友,出去相见,那也无妨。”
江海天决意去查察究竟,遂轻轻推开窗门,跳上瓦面,这晚月色暗淡,那两个夜行人的踪迹早已不见。仲长统也没见出来,想是他还没发觉有夜行人经过。江海天本要去通知他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己先去看看再说,倘若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岂不惹主人笑话?而且留下仲长统在房中看守,也稳当一些。他深知仲长统之能,几重瓦面外的轻微声息,他或许未能察觉,但若真有夜行人到了距离三丈之内,他无论如何总会听得出来。两间房相隔不到三丈,有他留守,自己也可以放心离开。
夜行人虽是踪迹已杳,但江海天刚才听声辨向,早已心中有数。当下使出“踏雪无痕”的绝顶轻功,悄无声的便追下去。
越过十几间瓦面,再翻过围墙,仍然未见夜行人踪迹,江海天越发奇怪,心道:“看来不是上官泰的敌人了。但何以一进来便出去?若说是屋内的人,三更半夜,又出去作甚?”
江海天有心查察究竟,遂继续追踪,毕竟是他的轻功更为高强,追了一会,果然发觉了前面两条黑影。
那两个人却未发现他,江海大追得近了一些,凝神看去,吃了一惊,却原来这两个人竟是上官泰与杨钲。
江海天心道:“我早该想到是他们了,从屋内出去的,除了他们,还有谁有如此本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深夜出去呢?是他们另外发现了敌人么?”
就在这时,只听得上官泰说道:“在这里可以了吧?这里离开我家已有十里了。”杨钲笑了一笑,说道:“是么?那么江海天的耳朵再长,也听不见了。就在这里吧。”说罢,突然回头一望。显然是还在害怕有人跟来。正是:
密室仍须防有耳,深宵主客两离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