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给金逐流点了麻穴,身子不能动弹,但还可以说话,说道:“你不给我解穴,我怎么可以拿解药给你?”
金逐流笑道:“你听清楚没有,我是叫你指出解药,不是叫你拿出解药。你身上的东西我早已拿过来了。”说罢,双袖一抖,好像变戏法似的,哗啦啦的抖出了一堆物事,有铜钱,有碎银、有几个瓶子,还有两个小小的粉盒。陈光照睁大了眼睛,金逐流笑道:“没奈何做一次偷儿,陈大哥你莫见笑。”原来金逐流就是在刚才撕毁那老婆婆外衣的时候,做了手脚将她帖身收藏的东西,全部扒过来的。
当下金逐流把瓶子和粉盒排列在老婆婆面前,说道:“哪一样是解药,如何用法?你说出来就行。”
那老婆婆眼珠一转,说道:“这些都是毒药。”金逐流道:“解药呢?”老婆婆道:“解药没有带来。你放了我,我回去拿给你。”金逐流怔了一怔,说道:“我不相信,这里一定有一样是解药。”老婆婆道:“我乱说不打紧,但只怕害了陈相公。”
陈光照道:“好,你带我去见霞姑娘吧。”金逐流道:“这老妖妇善会骗人,陈大哥,你可不能就信她的鬼话,待我先给她一点厉害尝尝。”陈光照终是不忍,拦住金逐流道:“你已经点了她的穴道,她这一大把年纪,也够她受的了,何必再把她难为?”
陈光照一片好心,拦住金逐流,不料那老婆婆忽地磔磔怪笑,金逐流叫道:“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金逐流刚刚把陈光照推过一边。那老婆婆已是飞出衣裙边角,把瓶子盒子,全都扫了落水,只听“卜通”一声,人也跳下去了。
原来金逐流刚才是用独门手法点了这老婆婆的穴道的,他以为用了独门的点穴手法已是足以制伏这个老婆婆,所以并没有施展重手。这也是为陈光照给她求情的缘故,金逐流恐怕用了重手法,这老婆婆禁受不起。
殊不知这老婆婆虽然是年老体衰,但内功的造诣,却并不在金逐流之下。邪派中有一种逆行经脉的功夫,能解任何一家的点穴,刚才这老婆婆故意东拉西扯,为的就正是要混得足够的时间来施展这种邪派奇功。
一念慈悲,变生意外。金逐流无暇攻敌,先抢解药,跟着就跳下水去。他是在海岛长大的,水性当然不错。
大明湖虽然不似海中的波涛汹涌,但也并非死水一池。余逐流潜下水底,好不容易才找着一只盒子,其它的东西却不知给水流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金逐流浮上水面换气,只见那老婆婆已经浮到对岸,那两个小鬟则早已上了岸了。金逐流心里想道:“不知这盒子里是不是解药,倘若不是的话,可还得去找那老妖婆算帐。”
金逐流刚才和那老婆婆在船上一场恶斗,船舱板壁已经给他们毁了十之七八,四面通风。湖上的风虽然不大,但因无人把舵而又四面通风,这只画船在湖中心给吹得团团乱转。金逐流记挂着陈光照,在水中找寻失物既是希望渺茫,也就只好先上船了。
陈光照看见金逐流一副落荡鸡的样子,好生过意不去,说道:“金兄,辛苦你了。死生有命,找不着解药,也就算了。你叫丐帮的人送我回家,我的爹爹也许可以救我。”说话之时,已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金逐流道:“你静坐运功吧,不要忙着说话,我找到了一只盒子,就不知是不是解药。”
金逐流打开那只盒子一看,不觉“咦”的一声叫了出来。陈光照忍不住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金逐流拿出一对龙眼核般大小的夜明珠,陈光照笑道:“霞姑这个奶娘私房倒是不少。”
金逐流道:“这对明珠不足为奇,明珠压着的却是一纸生辰八字。”
陈光照道:“谁的生辰八字,给我看看。”
金逐流迟疑了半晌,说道:“决不是你那位霞姑的生辰八字,你不看也罢。”
陈光照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金逐流道:“这个人是丙寅年出生的,算起来今年已经有三十五岁了。你那位霞姑的年纪想来总是和你差不多吧,决不会有三十五岁。”
陈光照心里有点疑惑,心道:“我看有什么打紧?”金逐流好似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你不必疑惑,我是想你专心运功御毒。既然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个哑谜,这个哑谜只有抓着那个老妖婆才能揭开,咱们就无须多费心思了。”
陈光照一想不错,今晚之事整个就是哑谜,难以索解的地方太多了。“但愿我能够活得到见着霞姑,让我知道真相。”陈光照心想。这么一想,他也就安下心来运功了。
金逐流为什么不让这张八字给陈光照看呢。这里面有个原因,因为这是一张“合婚”之用的男方的八字,男方不是别人,正是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
命书上写得分明是乾造扬州史白都。后面详列生辰八字,流年批语。史白都这张八字在这老婆婆的身上发现,当然是托她作媒的了。金逐流心里想道:“这老妖婆是陈大哥那位霞姑的奶娘。哎呀,不好,女方恐怕就是那幕霞姑了。老妖婆是为她的小姐做媒。怪不得她要害陈大哥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