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鼻观,有说不出的舒服,陈光照昏昏忍睡,连忙一咬舌头。愉偷的摸出一颗药丸,纳入口中,这是用天山雪莲加上若干配药所炮制的碧灵丹,能解巨毒。
陈光照倦眼欲眠,心头还是清醒的,他第一个反应是出乎意外的惊惶,心想:“这小子难道是来卧佛寺卧底的么?不好,他的武功远胜于我,若是给他知道我未睡着,只怕我的性命难保!”
陈光照家学渊源,故此虽然出道不过两年,也可以算得是个江湖上的行家了。对于江湘上常用的迷香,他也知道一些。吞了碧灵丹之后,他立即就能辨别,这是一种无毒的迷香,但药性却比一般江湖上常用的迷香厉害。看来李南星只是要他熟睡不醒,却无意伤害他。
陈光照暗自想道:“他的武功远胜于我,要杀我那是易于反掌。即使不想杀我,只点了我的晕睡穴我也是毫无办法。他改用这种无毒的迷香,敢情是想瞒着我去干什么事情吧?好,我且暂不声张,看看他到底要干何事?”
要知使用无毒的迷香与点晕睡穴所得的效果虽然相同,使用点穴的手段施之于朋友却是大大的不敬,而且对身体也多少有点损害,故此陈光照据此判断,可知李南星实是对他并无恶意。
当下,陈光照假装熟睡,只见李南星爬了起来,“嚓”的一声,打燃火石,在桌上取了纸笔,匆匆的写了几个字,就悄悄的从窗子跳出去了。
陈光照跟着起来,亮灯一看,只见李南星写的是“天明即回,请勿声张”八个字,看来李南星虽然使了迷香,也还防他未到天明即醒,是以留字交代。
陈光照吞了碧灵丹,此时已是睡意全消,于是便跟着追出去。这晚是元宵,月光明亮,陈光照站在屋顶,隐隐可见李南星的影子已经出了卧佛寺,没入了树林中了。陈光照蓦地想起李南星说过的几句话,他说只要他不是在寺中公然露面,那些人就不会侵犯卧佛寺。想起此事,陈光照心头一动,对李南星这个诡秘的行动已是猜到了几分,心想:“莫非他是要去偷会那些人?”李南星已然留字请他不要声张,陈光照想了一想,决定独自侦察,也就不去告诉方丈了。
陈光照的母亲是冰川天女的侍女,特长轻功,是以陈光照的武功虽然不及李南星,轻功却差不了多少。他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李南星,李南星一心赴秘魔崖之约,竟没发觉后面有人。
秘麾崖与卧佛寺一在山北,一在山南,相去十余里。那一带乱石如笋,寸草不生,是西山之上最荒凉隐僻的一个地方,平时猎人都不会到的。陈光照见李南星直奔秘魔崖,甚觉奇怪,心里想道:“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那些人就藏在秘魔崖?但他又怎么知道?”
李南星脚步突然加快,转眼之间,已没入乱石堆中。陈光照心念未已,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已在说道:“厉公子果是信人,依约来了,佩服,佩服!”
陈光照怔了一怔,心道:“咦,他们怎么把李南星叫作厉公子?”“李”“厉”二字,发音相似,但一个是“去声”,一个是“入声”,若用纯正的北京话来说,是可以分别出来的。
李南星朗声说道:“你们约我到此,意欲何为?”
那苍老的声音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厉公子,你在我们面前大可不必隐瞒身份!天魔教祖师厉胜男是不是你的姑婆?”
厉胜男去世己有二十余年,但她当年曾经绝顶武功镇服武林,连天山派的老掌门唐晓澜都曾败在她的掌下。是以陈光照听见这老者说出了李南星的身份,也禁不住吃了一惊,心道:“怪不得他年纪轻轻,本领那么了得,原来是厉家的人,哎呀,天魔教乃是被消灭了的邪教,倘若这老者所说的他的身份不假,他岂不是出身不正的邪派中人了?”
李南星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那老者哈哈笑道:“厉公子不必多疑,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你到徂徕山去,重振天魔教的声威,我们愿意拥戴你继任教主。”
李南星冷冷说道:“我不想做什么教主,我也没工夫上徂徕山。”
那老者道:“厉公子此言差矣,你的父亲是厉祖师唯一的亲侄儿,你的母亲也曾做过天魔教的教主,难道你就不想重振家声?”
李南星道:“我父母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武林。这天魔教三字再也休提!”
那老者道:“令尊令堂金盆洗手,你不可以重起炉灶吗?厉公子,机不可失,有我们这些人拥戴你,何愁大事不成?”
李南星“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我才不耐烦做你们的头儿呢!”
那老者打了个哈哈,说道:“厉公子,你也不要小看人了。你可知道,你的爹娘当年对我,也不敢怠慢分毫么。”
李南星道:“不管你是谁,我就是不卖你的帐,你又怎样?”
那老者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这么说,你当真是要不吃请酒吃罚酒了!”
李南星亢声说道:“你们是一齐上呢还是车轮战?随你划出道儿!”
那老者哈哈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