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问道:“大哥、二哥,你们见到我爹爹没有?”萧峰道:“后来没再见到。”虚竹
道:“混乱中群雄一哄一散,小兄没能去拜候老伯,甚是失礼。”段誉道:“二哥,不必客
气。那段延庆是我家大对头,我怕他跟我爹爹为难。”萧峰道:“此事不可不虑,我便去找
寻老伯,打个接应。”
阿紫道:“你口口声声老伯、小伯的,怎么不叫一声‘岳父大人’?”
萧峰叹道:“这是我毕生恨事,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着站起身来,要走出房去。
这时梅剑端着一碗鸡汤,正进房来给段誉喝,听到了各人的言语,说道:“萧大侠,不
用劳你驾去找寻,婢子这便传下主人号令,命灵鹫宫属下四周巡逻,要是见到段延庆有行凶
之意,便放烟花为号,咱们前往赴援,你瞧如何?”萧峰喜道:“甚好!灵鹫宫属下千余之
众,分头照看,自比我们几个人找寻好得多了。”
当下梅剑自去发施号令。灵鹫宫诸部相互联络的法子极是迅捷,虚竹一到乔三槐屋中,
玄天部诸女便已得到讯息,在符敏仪率领之下,赶到附近,暗加保护。
段誉放下了心,跟着便相信起王语嫣,寻思:“她心中恨我之极,只怕此后会面,再也
不会睬我我。”言念及此,忍不住叹了口气。
钟灵甚是关怀,问道:“你伤口痛么?”段誉道:“也不大痛。”
阿紫道:“钟姑娘,你虽喜欢我小哥哥,却不明白他的心事,我瞧你番相思,将来渺茫
得紧。”钟灵道:“我又不是跟你说话,谁要你插嘴?”阿紫笑道:“我不插嘴,那不相
干。我只怕有个比你美丽十倍、温柔十倍、体贴十倍的姑娘插了进来,我哥哥便再也不将你
放在心上了。我哥哥为什么叹气,你不知道么?叹气,便是心有不足。你陪着我哥哥,心里
很满足了,因此就不会叹气。我哥哥却长吁短叹,当然是为了另外的姑娘。”阿紫无法挖到
钟灵的眼珠,便以言语相刺,总是要她大感伤痛,这才快意。
钟灵一听之下,甚是恼怒,但想她这几句话倒也有理,恼怒之情登时变了愁闷。好在她
年纪幼小,向来天真活泼,虽对段誉钟情,却不是铭心刻骨的相恋,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相
聚,心中说不出的安慰快乐,段誉心中念着别人,不大理睬自己,更是颇为难过,然而除此
之外,却也不觉得如何了。
段誉忙道:“钟……钟……灵妹妹,你别听阿紫瞎说。”
钟灵听段誉叫自己为“灵妹妹”,不再叫“钟姑娘”,显得甚是亲热,登时笑逐颜开,
说道:“她说话爱刺人,我才不理呢。”
阿紫却心中大怒,她眼睛瞎了之后,最恨人家提起这个“瞎”,段誉倘若是说她“胡
说”、“乱说”,她只不过一笑,偏偏他漫不经意的用了“瞎说”二字,便道:“哥哥,你
到底喜欢王姑娘多些呢,还是喜欢钟姑娘多些?王姑娘跟我约好了,定于明日相会。你亲口
说的话,我要当面跟她说。”
段誉一听,当即坐起,忙问:“你约了王姑娘见面?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有什么事
情商量?”
见了他如此情急模样,不用他再说什么话,钟灵自也知道在他心目之中,那个王姑娘比
之自己不知是紧多少倍。她性子爽朗,先前心中一阵难过,到这时已淡了许多。倘若王语嫣
和她易地耐而处,得知自己意中人移情别恋,自必凄然欲绝;木婉清多半是立即一箭向段誉
射去;阿紫则是设法去将王语嫣害死。钟灵却道:“别起身,小心伤口破裂,又会流血。”
虚竹在侧旁观三人情状,寻思:“钟姑娘对三弟如此一往情深,多半不是我的梦姑。否
则她听到我的说话声,岂有脸上毫无异状之理?”但转念一想,心中又道:“啊哟,不对!
童姥师伯、李秋水师步,以及余婆、石嫂、符姑娘等等这一帮女人,个个心眼儿甚多,跟我
们男子汉大不相同。说不定钟姑娘便是梦姑,早已认了我出来,却丝毫不动声色,将我蒙在
鼓里。
段誉仍在催问阿紫,她明日和王语嫣约定在何处相见。阿紫见他如此情急,心下盘算如
何戏弄他一番,说不定还可捡些便宜,当下只是顺口敷衍。
兰剑进来回报,说道玄天部已将号令传出,请段誉放心。段誉说道:“多谢姊姊费心,
在下感激不尽。”兰剑见他以大理国王子之尊,言语态度绝无半点架子,对他颇有好感,听
他又问阿紫询问明日之约,忍不住插口道:“段公子,你妹子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却也当作
了真的。”段誉道:“姊姊怎知舍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