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儿,这
门子亲热的劲儿,我们师兄弟八人瞧在眼里,恼在心里,哪一个不是大喝干醋,只喝得三十
六只牙齿只只都酸坏了?”
戚芳暗暗心惊:“难道这还是因我起祸?三哥,三哥,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脸上仍
是假装漫不在乎,笑道:“吴师弟,你这可来说笑了。那时我是个乡下姑娘,村里村气的,
打扮得笑死人啦,又有什么好看?”吴坎道:“不,不!真美人儿用得着什么打扮?你若不
是引得大伙儿失魂落魄,这个……”说到这里,突然住嘴,不再说下去了。
戚芳道:“什么?”吴坎道:“我们把你留在万家,我姓吴的也出过不少力气。可是,
师嫂,你平时见了我笑也不笑,这不叫人心中愤愤不平么?”戚芳呸了一声,道:“我留在
万家,嫁给你师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又出过什么力气了?那时候你又没来劝我一言半
语,真是胡说八道!”吴坎摇头笑道:“我……我怎么没出力气?你不知道罢了。”
戚芳更是心惊,柔声道:“吴师弟,你跟我说,你出了什么力气,师嫂决忘不了你的好
处。”吴坎摇头道:“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你知道了也没用,咱们只说新鲜的。”戚芳
道:“好吧,你不肯说就算了。快给我解药,要是有人撞见咱们二人在这里,可不大妥
当。”
吴坎笑道:“白天有人撞见,晚上这里可没人。”戚芳退后一步,脸如寒霜,厉声道:
“你说什么?”吴坎笑道:“你要治好万师哥的伤,那也不难。今晚三更,我在那边柴房里
等你,你若是一切顺我的意,我便给你敷治一次的药量。”
戚芳咬牙骂道:“狗贼,你胆敢说这种话,好大的胆子!”
吴坎沉着嗓子道:“我早把性命豁出去了,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万圭这
小子什么地方强过我姓吴的了?只不过他是我师父的亲生儿子,投胎投得好而已。大家出了
力气,为什么让这臭小子一个儿独享艳福?”
戚芳听他连说几次“出了力气”,心下起疑,只是他污言秽语,实在听不下去,说道:
“待公公回来,我照实禀告,瞧他不剥了你的皮。”
吴坎道:“我守在这里不走。师父一叫我,我先将解药倒在荷花池里喂了金鱼。我问过
那个郎中,他说解药只这么一瓶,要再配制,一年半载也配不起。”他一面说,一面从怀中
将解药取了出来,拔开瓶塞,伸手池面,只要手掌微微一侧,解药便倒入池中,万圭这条命
就算是送了。
戚芳急道:“喂,喂,快收起解药,咱们慢慢商量不迟。”吴坎笑道:“有什么好商量
的?你要救丈夫性命,就得听我的话。”戚芳道:“倘若你从前真的对我有心,出过力气,
那么……否则的话,我才不来理你呢。”
吴坎大喜,盖上了瓶塞,说道:“师嫂,我要是说了实话,你今晚就来和我相会,是不
是?”戚芳道:“那也得瞧你说的是真是假。骗人的话,又有什么用?”吴坎道:“千真万
确,怎会有半点虚假?那是沈师弟想的计策。周师哥和卜师哥假扮采花贼,引得狄云这傻小
子到桃红房中救人。这傻小子床底下的金器银器,便是我吴坎亲手给他放的。师嫂,我们若
不是使这巧计,怎能留得住你在万府?”
戚芳只觉头脑晕眩,眼前发黑,吴坎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刃扎入她的心中,不禁低呼:
“我……我错怪了你,冤枉了你!”
她身子摇摇晃晃,便欲摔倒,伸手扶住了栏杆,说道:“我不信,哪有这回事?你编出
来骗我的。”声音甚是苦涩。
吴坎道:“你不信?好,别的人不能问,你去问桃红好了,她在后面那破祠堂里住。问
过之后,可千万不能跟旁人说。我们师兄弟大家赌过咒,这秘密是说什么也不能泄漏的。若
不是为了今晚三更,师嫂,为了你,我吴坎什么都甩出去啦!”
戚芳大叫一声,冲了出去,推开花园后门,向外急奔。
她心乱如麻,一奔出后门,穿过几座菜园,定了定神,找到了西北角那座小小的破落祠
堂,见虚掩着门,便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只见地下满是灰尘,桌椅都是甚是残破,心想:“公公的侍妾桃红,怎么会住在这种地
方?吴坎这贼子骗人,莫非……莫非他骗我到这里来,不怀好意?我还是快回去。”
突然之间,只听踢踏、踢踏,缓缓的脚步声响,内堂走出一个女人来。那是个中年丐
妇,低头弓背,披头散发,衣服污秽破烂。
那丐妇见到有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