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
』说著横刀在颈中一割,立时死去”。
“我亲听爹爹述说,胡伯伯逝世的情形是这样。
但宝树大师说的竟是大不相同。
虽然事隔二十馀年,或有记不周全之处,但想来不该参差太多,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宝树摇头叹息,说道:“令尊当时身在局中,全神酣斗,只怕未及旁观者看得清楚,也是有
的”。
苗若兰“嗯”了一声,低头不语。
忽然旁边一个嘶哑声音道:“两位说的经过不同,只因为有一个人是在故意说谎”。
众人听得这声音突如其来,一齐转过头去,见说这话的原来是那脸有刀疤的仆人。
宝树和苗若兰都是外客,虽听他说话无礼,却也不便发作。
曹云奇最是鲁莽,抢先问道:“是谁说谎了?”那仆人道:“小人是低三下四之人,如
何敢说?”苗若兰道:“若是我说得不对,你不妨明言”。
她意态闲逸,似乎漫不在意。
那仆人道:“适才大师与姑娘所说之事,小人当时也曾亲见,各位若是不嫌聒噪,小人
也来说说”。
宝树喝道:“你当时也曾亲见?你是谁?”那仆人道:“小人认得大师,大师却认不得
小人”。
宝树铁青了脸,厉声道:“你是谁?”那仆人不答,却向苗若兰道:“姑娘,只怕小人
要说的话,难以讲得周全”。
苗若兰道:“为什么?”那仆人道:“只消说得一半,小人的性命就不在了”。
苗若兰向宝树道:“大师,此刻在这峰上,一切由你作主。
你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只要你老人家一句话,无人敢伤他性命”。
宝树冷笑道:“苗姑娘,你是激我来著?”那仆人抢著道:“小人自己的死活,倒也没
放在心上,就只怕我所知道的事没法说完”。
苗若兰微一沈吟,只著那副木板对联的下联,道:“劳驾你除下来”。
那仆人不明她用意,但依言将木联除下,放在她面前。
苗若兰道:“你瞧清楚了,这上面写著我爹爹的名字。
你将这木联抱在手里,尽管放胆而言。
若是有人伤你一根毛发,那就是有意跟我爹爹过不去”。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心想以金面佛作护符,还有谁敢伤他?那仆人脸露喜色,微微一
笑,只是这一笑牵动脸上伤疤,更是显得诡异,当下果真将木联牢牢抱住。
宝树坐回椅中,凝目瞪视,回思二十七年前之事,始终想不起此人是谁。
苗若兰道:“你坐下了好说话”。
那仆人道:“小人站著说的好。
请问姑娘,胡一刀大爷遗下的那个孩子,后来怎样了?”苗若兰轻轻叹息,道:“我爹
爹见胡伯伯、胡伯母都死了,心中十分难过,望著两人尸身,呆了半天,跪下拜了八拜,说
道:『胡兄、大嫂,你夫妇尽管放心,我必好好抚养令郎。
』拜罢起身,回头去抱孩子,不料竟抱了个空。
我爹爹大惊,急忙询问,可是大家都瞧著胡伯伯夫妇之死,谁也没留心孩子。
我爹爹忙叫大家赶快追寻。
他忍住腰间疼痛,亲自在客店前后查问,忽听得屋后有孩子啼哭,声音洪亮。
我爹爹大喜,急奔过去,那知他腰间中了胡伯伯这一腿,伤势不轻,猛一用力,竟摔在
地下爬不起来”。
“待得旁人扶他起身,赶到屋后,只见地下一滩鲜血,还有孩子的一顶小帽,孩子却已
不知去向”。
“客店后面是一条河,水流很急。
眼见血渍一直流到河边,显是孩子被人一刀杀死,尸身投入河内,登时被水冲走了。
我爹爹又惊又怒,召集了一干人细细盘问,始终查不到凶手是谁”。
“这件事他无日不耿耿于怀,立誓要找到那杀害孩子之人。
那一年我见他磨剑,他说须得再杀一人,就是要杀那个凶手了。
我对爹爹说,或许孩子给人救去,活了下来,也未可知。
我爹爹虽说但愿如此,然而心中却绝难相信。
唉,这可怜的孩子,我真盼他是好好的活著。
有一次爹爹对我说:『孩儿,我爱你胜于自己的性命。
但若老天许我用你去掉换胡伯伯的孩子,我宁可你死了,胡伯伯的孩子却活著。
』”那仆人眼圈一红,声音哽咽,道:“姑娘,胡一刀大爷、胡夫人地下有灵,一定感
激你父女高义”。
于管家本来以为他是苗若兰带来的男仆,但瞧他神情,听他言语,却越来越觉不似,正
想出言相询,却听他说起故事来,见众人静坐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