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享,别人又何苦来勉强于你?只是那部《药王神篇》,你该交了出来。我师宽大为怀,你
在掌门人大会中冒犯他老人家的过处,也可不加追究了。”
程灵素点头道:“这话是不错,只是《药王神篇》乃我师无嗔大师亲手所撰,咱师兄妹
三人既然都改投石前辈门下,自当尽弃先师所授的功夫,从头学起。石前辈和先师门户不
同,虽不一定胜过先师,但定然各有所长,否则两位也不会另拜明师,又有什么‘有福不会
享’、‘是我的运气’这些话了。那《药王神篇》既已没什么用处,小妹便烧了它吧!”说
着从衣包中取出一本黄纸的手抄本来,晃亮火摺,便往册子上点去。石万嗔初时听她说要烧
《药王神篇》,心下暗笑:“这《药王神篇》是无嗔贼秃毕生心血之所聚,你岂舍得烧了
它?”待见她取出抄本和火摺,又想:“似你这等狡狯的小丫头,明知你师兄师姊定要抢夺
《药王神篇》,岂有不假造一本伪书来骗人的?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那不是班门弄斧么?”
因此虽见她点火烧书,竟是微笑不语,理也不理。待那抄本热气一熏,翻扬开来,只见纸质
陈旧,抄本中的字迹宛然是无嗔的手迹,不由得吃了一惊,转念想道:“啊哟不好!这丫头
多半已将书中文字记得滚瓜烂熟,此书已于她无用,那可万万烧不得!”忙道:“住手!”
呼的一掌劈去,一股疾风,登时将火摺扑熄了。程灵素道:“咦,这个我可不懂了。若是石
前辈的医药之术胜过先师,此书要来何用?若是不能胜过先师,又怎能收晚辈为弟子?”慕
容景岳道:“我们这位师父的使毒用药,比之先师可高得太多了。但大海不择细流,他山之
石,可以攻玉。这《药王神篇》既是花了先师毕生的心血,吾师拿来翻阅翻阅,也可指出其
中过误与不足之处啊。”他是秀才出身,说起话来,自有一番文绉绉的强辞夺理。
程灵素点头道:“你的学问越来越长进了。哼!两个躲在门角落里,一个钻在床板底
下,想要暗算胡大哥和我。石前辈,有一件事晚辈想要请教,若蒙指明迷津,晚辈双手将
《药王神篇》献上,并求前辈开恩,收录晚辈为徒。”
石万嗔知她问的必是一个刁钻古怪的题目,自己未必能答,但见《药王神篇》抓住在她
的手里,她只须一举手便能毁去,不愿就此和她破脸,便道:“你要问我什么事?”程灵素
道:“贵州苗人有一种‘碧蚕毒蛊’……”石万嗔听到“碧蚕毒蛊”四字,脸色登时一变,
只听她续道:“将碧蚕毒蛊的虫卵碾为粉末,置在衣服器皿之上,旁人不知误触,那便中了
蛊毒。这算是苗人的三大蛊毒之一,是么?”石万嗔点头道:“不错。小丫头知道的事倒也
不少。”他从野人山来到中原,得知无嗔大师已死,便迁怒于他的门人,要尽杀之而后快。
不料慕容景岳为人极无骨气,一给石万嗔制住便即哀求饶命,并说师父遗下一部《药王神
篇》,落入小师妹之手,愿意拜他为师,引导他去夺取。石万嗔虽恨无嗔大师切骨,但心中
对他实是大为敬畏,听说他有遗著,料想其中于使毒的功夫学问,必有无数宝贵之极的法
门,当下便收了慕容景岳为徒。其后又听从他的挑拨,杀了姜铁山父子,收录薛鹊。石万嗔
和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鹊三人都动了手,见他三人武功固是平平,使毒的本领也和他们师
父相差极远,听说程灵素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更是毫没放在心上,料想只要见到
了,还不手到擒来?在掌门人大会中着了她的道儿,石万嗔仍未服输,只恨双目受了“断肠
草”的损伤,眼力不济,因而没瞧出“赤蝎粉”和“三蜈五蟆”烟来,但胡斐在会中所显露
的武功,却令他颇为忌惮。他暗暗跟随在后,当胡斐和程灵素赴陶然亭之约时,师徒三人便
躲入药王庙的后院。他三人的主旨是在夺取《药王神篇》,见红花会群雄人多势众,一直隐
藏在后院,不敢现身。直至胡程二人送别群雄,又在溪畔饮食休息,他三人才藏身在马春花
房中,只待胡程二人进房,准拟一击得手。那知程灵素极是精乖,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警
觉。这时听程灵素提到“碧蚕毒蛊”,心下才大是吃惊:“想不到这小丫头如此了得,她同
门的师兄师姊,可远远不及了。”当下全神戒备,已无丝毫轻敌之念。
程灵素又道:“碧蚕毒蛊的虫卵粉末放在任何物件器皿之上,均是无色无臭,旁人决计
不易察觉。只不过毒粉不经血肉之躯,毒性不烈,有法可解,须经血肉沾传,方得致命。世